昆侖山後山小路之上,本來這應該是鬱鬱蔥蔥的樹木遮出一道通幽曲徑,隻是在這西北地區,便是隻是長成了數棵歪歪曲曲,奇形怪狀的高大樹木,以及其他難入法眼的稀稀拉拉的荊棘樹枝,不過好在那些巨大石塊鋪成的山路,給這條小徑增加了一點古色古香的味道。再與這滿山的粗糲的山石配合起來,卻透出一種西北地區所獨有的狂放粗糙的韻味來。
不過現在走在這條小徑之上的沈清風,是沒有一點心情欣賞這幅景色,而是專心致誌的對付手中的巨大木桶。自從那天灰衣掌教將這項事情交給他之後,便是再也沒有見過他,更別提什麼傳道授業的事情了,沈清風完全就變成了一名實實在在搬酒的雜役了。其實對於沈清風來說,在這後山搬酒桶倒是無所謂,可是如此一來在後山這半天遇不到一個人影,就算遇到了也是不正常的地方,沈清風懷裏揣著的錦囊可是沒法送出去啊,如此一來,回村子之後,跑不了便是要被老酒鬼臭罵一頓,估摸這還得被那默言少語的漢子,再給提溜到那個地方好好錘煉錘煉。
沈清風將手中的木桶一邊小心放在台階之上,用一隻腳頂住,便想要琢磨出一個辦法來。不過下一瞬便是猛地抬頭,不遠處,一名黑衣少年,坐在突懸出來的石山之上,雙腿在空中晃來晃去,與童子相陳禛在河穀之上如出一轍。
麵前的黑衣少年,長得並不是太英俊,隻不過渾身透出一種莫名的氣質,似乎隻要有他在,那他便是這方天地的中心。沈清風提緊的身體忽然放鬆下來,這裏是昆侖後山,有幾個人懷有敵意的人可以潛到這裏來,換句話說,就算有,自己也不夠別人塞牙縫。
沈清風便在臉上綻放出了一個自以為陽光滿麵的笑容,舉起一隻手準備打招呼,不過下一刻便是愣住了,因為就在沈清風眼前一花的時候,便感覺到腳上的重量沒有了,不用低頭,光是看那空空如也,隻剩微風的懸崖,便是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搬上山的酒,被搶了!!
沈清風狠狠吸了一口,將一口在喉嚨的大罵壓了下去,轉過頭麵無表情的向山下走去。
等到太陽落在山口之上的時候,沈清風抱著一桶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酒桶出現在了山道上,氣喘籲籲的沈清風將手中的酒桶放在前方,剛剛將手放開,便是再也看不到麵前的酒桶了。
又一次被搶了!
沈清風深吸一口氣,隻不過這次沒有下山,而是繼續往山上走去。
“酒呢?”還沒有走到山頂,邊有一隻髒兮兮的手伸到了沈清風的麵前,順著手往上看,滿是褶子的老臉,滿臉微笑。
這老頭子是沈清風上山後碰到的第一個,之前也是唯一一個整天在這後山轉悠的人了,不過典型好吃懶做型,知道沈清風是往山上搬酒之後,便死乞白賴的纏著讓沈清風每天給自己帶一壺。
“今天沒有”沈清風淡淡的說道。
“哦”老頭雖然神神叨叨,但是察言觀色的功夫且並不差,很明顯眼前的小子心情不好,這時候自然少惹為妙。
沈清風一把拉住準備走的老頭子,道:“蕭老爺子,你知道這後山裏除了你還有誰嗎?”
老頭子翻了一個白眼,道:“你真當我傻啊!除了我不就是你了嗎?”
沈清風轉過頭,向遠處的茅屋走去,看來自己還真是病急亂投醫。
“你說這山上就我們倆,除了我不就是你了嗎?怎麼還說錯了?”後麵老頭子跳起來吼道。
沈清風沒有轉身,仔細思量這位出手的神秘家夥到底是誰。
後麵老頭子眼珠子一轉,好像剛剛恍然大悟似得,張口喊道:“啊,原來你遇到他了”
沈清風豁然轉身,雙眼微眯,盯著後麵一臉得意的老頭子。
昆侖山再往裏麵走,有一座外形普通的山峰,沒有陡峭的石壁,沒有如刀鋒利劍般的氣勢,唯一讓所有人記住的便是那滿山的竹林,也被稱為竹海。有風雨過時,便是能夠帶起洋洋灑灑的漫天碧綠竹濤,極為壯觀。名字更是土的不能再土了,叫做大劍峰。
而在竹林小徑深處,有一處不大的空地,一名老者手中拿著一根長棍,棍子上麵穿著兩支已經拔毛,破去內髒的野雞,放在柴火上麵慢慢翻滾。這是竹雪雞,也算是這做這大劍峰上的特產,除了具有雪雞肉質的鮮美,更是因為生長在這竹林之中,便天生帶有一種清香,比昆侖山下的雪雞甚至更甚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