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自從萬年之前,祖師昆侖在這西方百千大山之上,結廬而居,創下這昆侖山一脈之後,在昆侖祖師怒而一劍斬天人,強開天門入天庭之後,便是算是將劍之一道真正帶到了天下麵前,使那些威震天下的大能們不得不重視起這門‘旁門左道’,更是在入天門當日,出東海,入北冥,保得昆侖百年在寂靜中快速成長起來。在之後便是代代不乏天資卓越之輩,使得劍道在佛、道、墨以及百家之中,占得一席之地,並漸有超越之勢,後來墨家悄默人間,更是取而代之。
而到百年之前,天下少有的劍道大宗師秋染歌,一襲青衣走江湖,百丈劍鴻映緋衣!無論在江湖之中摸爬滾打無數載的江湖老油條,還是尚未看一眼江湖真顏的幼童稚子,將這些人的江湖夢,盡數定格為青衣仗劍,更是將昆侖山的聲望推上了巔峰。直到那場前所未聞的滔天國戰之中,昆侖山之中的十三位劍道大宗師,在斷鴻崖一役之後,隻得三位返回,元氣大傷,聲望不複。再加上昆侖山開始有意低調,江湖地位便是開始一落千丈。
昆侖山以劍立門樹派,便也以劍分峰立戶。
其實在位於這片中原西方的茫茫大山,並非都稱之為昆侖山,昆侖山隻是其中的一座山峰,隻是有昆侖劍閣便是坐落在昆侖山峰之上,昆侖劍派更是從這座山峰之上開始揚名天下,便理所當然的被稱為昆侖山了。而願意授徒的昆侖長輩,皆是可以在這廣闊的山脈之間選擇一座,作為山門所在,選擇的山峰皆是以劍為名,如純鈞、隋刃諸峰等等。
看著急匆匆衝來的胖子和衣衫襤褸的年輕小子,那位女子劍仙明顯皺了一下眉頭,不過看到走在兩人身後的隱娘,隨即恢複了正常。
沈清風倒是沒管這些,挨著最後的兩個位置坐了下來。
不過沈清風自己都不知道,這些天以來,自己已經很是被人所熟悉了,即使是沒有見過自己,看到這幅衣衫襤褸的樣子也大概能夠猜到。從最初想要走個後門,確實被那位冷酷的負劍男子一劍抽進七劍門之後,最初開始一連串破開六道劍門,直接衝進最後一道,算起來時間似乎比那四位破了七劍門的彪悍男女還要快得多,著實引來了極多的目光,可是在之後,便是一片沉寂,一連十幾日都是毫無反應,今日突然這副打扮跑出來,怎麼可能不引來這麼多人的目光。
就在沈清風進來之後,便是引來了一陣小聲嘀咕。沈清風一抬頭,便是迎上了一道好奇的目光,是位女子,正是那天在山下,沈清風偷偷觀察眾人時被發現的那位,沈清風便是微微笑了一下,女子也是微微一笑,轉過頭去。
灰衣男子看著顯得有點混亂的場景,便是朝著眾人開口道:“安靜”隻是簡簡單單兩個字,聲音不大,卻是清清楚楚的想在每個人的耳邊,甚至有一種能夠平神靜氣的作用,沈清風轉頭看了一眼,心中對於這位師兄更加看重了幾分。
‘安靜’兩字之後,閑散坐於廣場之上的中年劍客們,都開始在那座陳舊劍閣之前站定,就連那位自從天際下來之後,便是再沒發過一言的女子劍仙,都是走到最前麵站定,滿臉肅穆。
主持這次祭祀的是一位滿臉幹枯,麵目好似行將就木的樹皮一般的老者,一身看不出顏色的破舊長袍,至於神色,更準確的來說,是沒有神色,就連那位女子劍仙出來的時候,都一樣是這幅表情,不曾變化過。老者乃是這座昆侖閣的守閣人,主要在閣樓上打掃灰塵,整理閣樓裏的事物。
老者冷冷的掃了一眼在閣樓之前站定的眾人,便是轉過身去,
“祭祖!”
聽到這兩個字,廣場上的這些剛剛通過昆侖測的弟子,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因為從老頭口中發出的聲音,更像是一扇破舊的老木門,碾擠門墩而發出來的聲音,委實沒有什麼吸引力可言。
一道灰衣身影,既沒有出人意料,也沒有意料之中,在閣樓老者‘祭祖’二字之後,才從閣樓旁走來,先是朝著最前麵的女子劍仙微微稽首,然後便向著廣場之上的眾人微笑點頭,開始上香敬祖。
這場祭祀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麼冗長,最起碼與沈清風在膠東那次旁觀祭祀比起來,要顯得小巫見大巫的多,沒有血肉模糊的祭品,僅僅是上香、叩頭兩項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禮節,不說與那些古老豪伐等彪炳勢力比起來,就算與那些一般的世間大族比起來,都顯得寒酸很多。唯一能夠算的上有些分量的事情,便是要數那位灰色長袍的昆侖掌門人親自出來,帶著大家上香敬祖。
之後的一幕,讓沈清風半天沒緩過神來,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沒人要!
本來一片熱鬧的拜師授徒,結果最後到了沈清風這邊,就立刻顯得極為怪異的寂靜,然後這些,隨便放到江湖之上便是名聲赫赫的大佬們,都開始正襟危坐,或者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做苦禪狀,要麼大眼瞪小眼,就是不看最後那位最後衝進來,衣衫襤褸,手中還提著一把看不清麵目的長劍,再找一大碗便可以直接往大街上討飯去的年輕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