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後山,這裏聳立著無數座各式各樣的陡峰峻嶺,猶如刀劍,散發著獨有的鋒利氣息,直指長天,山間往往環繞著雲霧,讓人難見真顏,要是有風刮過,肯定能夠聚成驚天的呼嘯聲,這也成為了昆侖弟子們在這看了山上最常聽到的聲音。
雖然昆侖山沒有將這裏歸為所謂的禁地,但是卻依舊還是很少有普通弟子靠近這裏。除了這裏曾發生過弟子摔落山峰的事情,還有就是這裏太過偏遠,沒誰願意大老遠的跑到這裏!
此時後山上,一名糟老頭子,斜坐在峰頂之上,雙眼微眯,時不時猛灌一口手中劣質酒壺中的烈酒,一股極為刺鼻的酒味,順著山峰傳出很遠。
一陣沒有刻意控製的普通腳步聲從身後傳來,老頭子沒有轉頭,一臉平靜。
“師叔”一道恭敬的聲音傳來。
老頭子擺擺手,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空地道:“坐下說”
來者是一名中年男子,一身墨色長袍,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清瞿的氣息,對於老人這幅性子,顯然早就熟透了,便沒有多說什麼,在老人身旁盤膝坐下,順手接過老人遞過來的酒壺。
“那小子還沒出來?”老人開口問道
“還沒呢,十二天了,看來得破了這山上最慢的記錄啊!”男子答道
“這次怎麼沒有再問資質的問題了呢?”老人一臉好奇
“那年被師叔長輩們笑了數個寒暑,自然不敢再懶惰,翻遍古籍方才明白這世間除了通靈劍胚的天賦之外,還有一種萬年不曾出現過的體質”
“看出來了?行啊,有長進”老人摸了摸亂糟糟的胡子,笑道
男子不知可否,對於老人的取笑早就習慣了。隻是隨即皺了皺眉道:“這件事能夠瞞住長安城那邊嗎?”
老人搖了搖頭,道:“壓根就沒瞞那邊,當年沈玄策算是為長安太叔家奪回那方玉璽,這種潑天功勞,怎麼說都撐得起等到這小子十八歲再動手啊!再說了,西北望長安,中牟道那座桃花村的份量,就算這個江湖都得掂量掂量,長安城的吃相也不能太過難看。雖然八閣的那些家夥開始對江南道下手了,但是這座江湖之中,有多少隱藏江底的靈龜老鱉卻是沒人知道。”
男子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要說是這些,對於那些從鐵血中走出來的家夥,怎麼說都不會在乎這樣一條空虛的條約,更別說還是長安城那群......”
老人轉過頭看了一眼身旁男子,道:“自從那群玄甲鐵騎接下那杆鐵槍長刀的時候,就也同時接過了這個天下的氣運。就像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被那群黑甲武夫救了下來,總歸不能都跟長安城那樣,吃完抹嘴後,還找人撐腰,算計完人家之後,還一腳將主人家提出門外吧?要是這位被算計的好心倒黴家夥,又要被提前插上兩刀,總會有人想著要還點當年的一飯之恩吧?所以,這才是除了雙方心照不宣的默契外,長安城最為忌憚的東西!”
對於這樁很是隱秘的說辭,男子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聽著。
老人微微一談氣,繼續道:“其實這個江湖,看著好像從當年那場大戰之中,汲取了足夠的氣運,如今外表風光無比,其實多少還是讓算計了,和當年斷鴻崖上的那個男人沒什麼兩樣......”
男子將手中的酒壺遞還給老人,雙眉皺起,猶如一道冷冽的劍風橫列在天地之間。
老人接過酒壺的手,在空中輕撫,壺中酒漿微蕩,然後飛入老人嘴中。男子頓時斂眉,恢複自然。
不過下一刻,老人手中的就酒壺就是消失不見,隻剩下似乎一聲輕微的嘶吼在空中隨微風慢慢消逝不見。
老人一臉的無奈表情,瞅了一眼身後,慢慢從懷中再取出一壺。看這眼前換上一臉恭敬表情的男子,罵道:“沒看到你師叔都被打劫了,你還在這拍馬屁,噢,不對,算了,反正以後多弄點好酒來”
男子微微頷首,不過經此一鬧,倒是再沒了這評說天下的心情。老人擺擺手,示意男子離開。等到男子身影消失不見的時候,一道微弱的聲音才在風中漸漸消散:“這天下彎了的脊骨,總要有人扶正啊!”
這些天來,昆侖山一直都很是熱鬧。自從昆侖測開始,數不清的江湖才俊登山,五日功夫,便是盡數度過了昆侖測。能夠入得這座江湖巨擘門下,自是喜不自勝,而沒能過的昆侖測的也已經下山歸去了。
而在昆侖測當中表現最為出眾的當屬四人,兩男兩女。四人盡數破了昆侖測七劍門,隻是時間有先後而已,當然這個時間差距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