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霎時燈火通明,一簇簇的火把照的透明亮,而門口已再以難匿佳人背影。
“她走了。”蘇清的聲音平淡無波聽上去沒有半點的想要去挽留,眉眼隱射出細微的殺氣,袖微攏,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樓瀾靜靜的坐在輪椅上,仿似什麼話也沒聽見,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眸凝視著那堅毅果決的背影,夜從來都是如此的黑暗,暗沉沉的讓人的心也跟著一起沉淪,那本該是跳動的極有節奏的心髒此刻像是失去了規律亂了腳步。
她真的走了,他連留住她的勇氣都沒有,他和她之間有什麼呢?沒有承諾沒有未來更加沒有過去,他是過客,她亦是過客,那麼他還要去挽留什麼?
一道黑影從樹叢中竄出直奔這邊而來,身側有些身手敏捷的抽刀橫劍擋在樓瀾的麵前,在看清來人之後大家皆有鬆了口氣的感覺。
佐鳴托著受傷的身體跌跌撞撞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蘇清大驚,快步上前扶住他的身體,焦急問:“怎麼了?”
樓瀾抬首目光在佐鳴身上巡查了一遍,靜若平川的表情頓時跌宕起伏,恐懼從眼底閃過,轉瞬即逝,一把把握住佐鳴的手腕,一用力,佐鳴便往前晃了兩步。
佐鳴身上的傷痕說深不深,說淺不淺,不似劍傷也不似刀傷,倒像是很堅硬的細線勾割出來的,下手絕不多一分力,不過看從傷痕來看那人倒是沒下殺手,隻是讓佐鳴多留了點血而已。
讓他恐懼的不是佐鳴身上傷,而是用細線在他身上勾勒出的玉玲符的一角,冰山角裂,這事絕不是平常的刺傷,亦非是婁夢國中的人。
婁夢國至今沒多少人見過玉玲符的樣子,即使聽說過但絕對沒有見過本尊。如此的功力,絕非一般等閑之人所為。
佐鳴緊握著蘇清的手,看著樓瀾隱埋在陰影中的側頰欲言又止,蘇清先他一步搶道:“王爺,奴才先下去為佐侍衛清理傷口。”
佐鳴驚異的回望了蘇清一眼,牽扯了脖頸上的傷口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膝下無力險險摔倒,幸虧蘇清托了他一把,樓瀾望著兩人趄趄巍巍的消失在黑暗中,一雙黑色的瞳眸更加的深沉。
身後的侍衛前來受命:“王爺,可要暗中捉拿此人?”
樓瀾抿嘴淡淡一笑,目光依舊直視著前方,搖了搖頭便什麼話也沒說挪動輪椅離開了。
佐鳴身上的傷被蘇清簡單的清理包紮了一下,由於隻是失血過多,沒堅持多一會佐鳴就倒頭睡去了,站在床邊的蘇清皺眉覷望著床上的人,良久後歎了口氣,看來還是要等佐鳴醒了之後才能知道剛才他未說出口的話了。
剛才佐鳴的欲言又止他看的分明,在那一刻他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似乎這件事和蘇小鹿有關,若是真的有關,那麼他絕對要斷了有關她的一切消息,現在的他們經不起任何的風浪。
佐鳴的預料相當的準確,第二日,樓錦塵再次拜訪,卻是帶來震驚的消息。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瀾王私結亂黨餘孽,與外國勾結,企圖篡奪皇位,今朕削去其王位,貶為庶民,擇日發配邊遠地區,望臣洗心革麵,衷心我皇。欽賜!”樓錦塵的聲音高亢譏諷的傳遍了整個瀾清府。
手卷一收,樓錦塵笑的幸災樂禍:“賢弟,想不到你也會有今日,不過早知道你會和管羽國那狗國勾結,本王是怎麼也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當初在皇宮內本王就應該手刃了你!”
蘇清跨前一步,痛憤道:“你——”
“放肆,這還有你等下賤之人說話的餘地?”錦王寬袍輕甩,威嚴的氣勢不言而喻,手一揚對身後的眾侍衛下令道:“給本王拿下!”
佐鳴傷還未痊愈,連握劍的力氣都沒有,整個王府內暗中的影衛全都按部就班站位在自己的崗位,即使如此的情況,沒有樓瀾的命令絕不出擊。
蘇清轉頭看著依舊沉默的樓瀾,心下雖著急,但是他也相信樓瀾的能力,若是沒有絕對的把握他不可能把自己的命交給別人。
鐵甲侍衛,手握長戟,步調井然有序,頃刻間包圍了整個瀾清府。
樓瀾再一次沉默了,像以往每一次一樣,無論是什麼事他都選擇了沉默,蘇小鹿以前的感覺沒有錯,在所有人眼裏,婁夢國的瀾王是一個活死人,從來沒有任何人看見他有半點的情緒,死一般的沉寂,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死亡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