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影杏目圓睜:“王妃,你是不是……和王爺吵架了?”在和王爺賭氣嗎?
從椅子上站起來,她俯瞰著蹲在地上的碧影,詭異的光從眼底閃過:“碧影,你真的是如此的幼稚嗎?還是這個王府把你保護的太好?你難道就沒有恨過一個人,沒有想要殺的人嗎?”
說完再也不看地上已經嚇的呆如木雞的碧影,徑直往裏屋走去。門口,側坐的那個男人手指骨冰涼,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心會在下一秒而停止,他真的不敢用如此的方法去傷害一個處處為自己著想的女人。
伸手朝身後的人揮了揮手,身後之人會意,推著他往院外離去,在經過一株桃花樹的時候,他一把按住蘇清的手背,蘇清止了腳步,低頭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歎了口:“你,喜歡她了?”
輪椅上的男人眼神晦暗不明,視線從那株樹上移下,手上的玉玲符熠熠生輝。
“你,不是他,為何還要在這過程中留下痕跡呢?等到那一天,誰會記得你?是她?是我?還是這天下?”蘇清第一次露出了凶狠的目光,手掌捏在他的肩膀上用力之大簡直要把他的肩胛骨捏碎。
輪椅上的男人始終沉默著,半個字也未吐露,喉間上下翻動,額前細碎的發隨風拂動,遮掩了他眼底所有的情緒,頃刻之後,他扯了扯嘴唇,淡淡點了下頭。
蘇清適才鬆開手,回首望了一眼那株沒有半點枝葉的桃樹,推著樓瀾往門外離去。
“樓瀾,你猜猜我今天在賭館贏了什麼回來?”
“當當當……看,一株桃樹!”
“你別看這桃樹表麵上跟其他的桃樹沒什麼區別,可是它結的果實要比一般的大兩倍呢!這可是我從土霸王田王霸那裏贏來的。”
“樓瀾,明年桃花開的時候,我一定能讓你開口說話,那樣你就能告訴我我種地桃子是甜還是苦。記得啊,是明年。”
明年?有幾個明年呢?她始終走不出他的今年。天灰蒙蒙的,像是籠罩了一層紗布,讓人看不清來時的路。
碧影推開門時看見蘇小鹿正在埋頭整理包袱,心下疑惑:“王妃您這是去哪啊?”
蘇小鹿頭也沒抬,一個紮手打包好背在了身上,對著碧影拋了個詭異莫測的眼神:“跟王爺住去。”
碧影呆愣了三秒,然後嬌羞的滿臉通紅,看著蘇小鹿離去的背影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磨蹭的片刻,蘇小鹿已經背著包袱幾個轉身消失在了門廊中。
現在天色已晚,月黑風高的,天氣漸漸寒冷,秋末的天氣更是冷的恐怖,蘇小鹿身上衣衫單薄,幾個來回已經凍得牙齒開始打顫,囁嚕的罵了句:“什麼鬼天氣。”
一路前去,竟然沒有半個人影,蘇小鹿突然覺得很諷刺,當初進府時府上上上下下的人都在關注她都在議論她,而現在她就要離去,竟然是沒有半個人影出來攔截一下,問一聲王妃你去哪啊,這樣的奢望也已經是奢望了。
“蘇小鹿,你腦子到底在想什麼?難道你覺得這世界會圍繞著你一個人轉嗎?”蘇小鹿頗為諷刺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下手之大連她自己也沒估摸準,立刻疼的半個腦袋都在抽痛。
就在她跨腳踏離這道門檻的時候,身後一道厲喝貫徹黑夜直刺而來,“站住,我看你還往哪裏逃!”
是佐鳴的聲音!蘇小鹿挑了挑眉,轉身望向左側方向,那裏隱隱傳出明明滅滅的燈火,伴隨著嘈雜紛遝的腳步聲,側耳細聽還能聽見刀劍相擊的冰冷。
刺客?第一時刻蘇小鹿的腦海裏蹦出了武俠劇中的狗血劇情,可是這是狗血的嗎?她並不覺得,因為她看見了一道人影從她眼前快速掠過,快到連她也看不清來人的路徑。
蘇小鹿的第一感覺便是這是個真正的高手,但是高手能讓這麼多人圍著追打?那他來這的目的隻有一個,那便是找東西。
人群密密麻麻的往這邊湧了過來,蘇小鹿穿過眾人,看見了那人萬年不變的表情,無悲無喜,無歡無愛,他像是神不容眾人褻瀆,又像是雕像沒有半點感情。
那樣一個人啊,她始終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以前僅有一次流露出的殺氣也隻在刹那,連曇花一謝都顯得如此漫長了。
是該走了啊!胸口悶悶自溢一聲歎息,轉身,毫無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