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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起身,將他擁進我的懷裏。我親吻他的發心,輕聲寬慰道:“緣盡於此罷了。”

他抹了下臉,無奈地笑了笑,將我的手扒拉下來,重新抱住我,笑道:“哪兒輪得到你來安慰我。”

我沒有反駁,也沒有同他爭執。因為我知道他到底是怎樣的人——在他人眼中,他是頂天立地,力挽狂瀾,殺敵戮血的帝王,可我卻知道在這幅皮囊之下,他也隻是個十八歲的少年郎啊。

他也才十八呀。

☆、13

13.

阿雅生了個女兒,小姑娘粉琢玉砌的,我看了都喜歡。隻是因為先前的事情,我也沒去多走動,聽說忽罕邪也喜歡這個小姑娘,取了個名字叫緹麗,意為草原上最美的花朵。玉堂說阿雅也趁此為大閼氏說了許多話,忽罕邪沒怎麼表態,但是還是去了桑歌處。

我聽到這個消息,也不驚訝,月氏和匈奴不可能就此分崩離析,但隻要能在他們心裏留個疙瘩,那我那一跤就算沒白摔。

我聽說尋常人家的孩子剛出生時有極愛哭的,可我的圖安倒是乖巧,白天就愛睜著大眼睛看人,看見喜歡的還衝人笑。剛長出兩顆門牙,像個小兔子,但他卻不害羞,一個勁地笑個沒完。連素來不待見我的大妃將孩子抱去看了後,都不舍得再還回來,一定要留到孩子餓了哭了才舍得撒手。

玉堂和阿莫時常陪在我身邊,兩個人輪流照看孩子。玉堂自是不用說,換尿布、喂食,哄睡什麼都信手拈來,用她的話講,就是皇後娘娘將她派來我身邊的時候,就已經打算好了要她在我身邊陪一輩子了,是以不管是侍女還是嬤嬤的活她都會幹。

阿莫就不一樣了,一個自小長在草原上的漢子,打小被教育的就是如何騎馬射箭舞刀弄槍。圖安一個小小的嬰孩,抱在他的懷裏就他一條手臂那麼長,嚇得他動都不敢動。

玉堂慣喜歡笑他的,就讓他站著抱著孩子,她自己打掃帳子。我在一旁看著,也忍不住偷笑。

下人來報忽罕邪一會兒來看我,我遣了玉堂下去做飯,又將孩子從阿莫手裏接過,吩咐道:“阿莫,替我摘一些草來喂兔子。”

“是,夫人。”

阿莫動作極快,摘了一大把青草還將上頭的露水擦拭幹淨。

我抱著孩子坐在榻上向他招招手,又指了指榻邊幾案上的籠子道:“替我喂一下吧。”

“是。”阿莫恭敬行禮,將青草放在幾案上,一根一根地抽出來喂。

我看兔子可愛,抬手去摸它。

簾子忽然被掀起,忽罕邪走了進來,看見這情形微微一愣。我和阿莫一同起身行禮:“單於。”

忽罕邪瞥了阿莫一眼,扶起我道,他看向幾案上的兔子,問道:“什麼時候抓來的。”

我將孩子放回搖籃裏,替他解下外裳:“幾個月前,那個時候你在外打仗,我懷著身子也沒人願意同我閑話,阿莫就替我捉了隻兔子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