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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時候老天爺就是不喜歡看人順利,這些日子以來我本就難熬,他還要同我開玩笑——因難得碰上天放晴,我想叫上玉堂陪我去山坡上散散步,可還沒等我喊她,我就不小心滑了一跤,從帳外的階梯上摔了下去。

這可能是我懷孕以來,我帳前最熱鬧的時候了。

小腹墜痛,我渾身抖得連話都說不出來。曹蘆往下看了一眼,舒了口氣:“正胎位,不怕不怕,沒事的公主。公主你放心,有曹蘆在,您不會有事的。”

“疼……”我眼淚也憋不住了,隻覺得渾身發冷,又一瞬如在鍋爐灼燒得厲害,下身如同被撕裂一般,全身痙攣不止。

玉堂在我嘴裏塞了布團,一邊替我擦著汗一邊囑咐:“公主,千萬別喊,留點力氣給小王子,您堅持住。”

我努力地汲取著空氣,緊緊地攥著被褥,嘴裏的肉都快要被我咬爛了,可這孩子就是不出來。

“曹娘子,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眼神渙散,曹蘆往我嘴裏喂著什麼,碎碎念道:“公主,您一定要堅持住,小單於快回來了,您堅持住。”

忽罕邪……要回來了嗎?他會回來嗎?他如果回不來了怎麼辦?

一直以來隱忍著的擔憂與苦楚化作辛酸,眼淚傾瀉而下,我竟有些脫力。

曹蘆焦急地喊道:“公主,奴婢求求您,您再堅持堅持。小王子還在您的肚子裏,小王子還在您的肚子裏啊公主。”

孩子……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個圓鼓鼓的肉團,是生命啊,是我的孩子啊。

我一把扯掉布團,半起身咬牙用力。

頭暈目眩,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我快要虛脫之時,我聽見一聲響亮啼哭,伴著帳外齊鳴的號角,忽罕邪滿身血氣的衝進帳子。他連戰甲都沒有換,我模糊的視線看見他戰袍上的血跡,眼淚再也挺不住:“你怎麼……才來啊……”

忽罕邪輕輕地抱起我,接過玉堂幹淨的被子蓋在我身上,吻了吻我汗濕的額頭,小聲道歉:“對不起,我來晚了,讓你擔心了。”

我累得說不出話,也哭不出來,眼皮子想要慢慢合上。忽罕邪的胳膊一緊:“瑉君,你看看我,瑉君。”

“單於,夫人是累了,您別擔心。”

忽罕邪鬆了口氣,將我安安穩穩地放在枕上,他摘下脖間的玉墜重新給我係上,替我擦了擦汗:“安心睡吧,我回來了。”

我是真的撐不住了,隻在閉上眼的前一刻,隱隱約約看到曹蘆抱著洗幹淨的孩子,笑著對忽罕邪說:“單於,是個健康的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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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忽罕邪生了長子,忽罕邪給他起了名字叫“圖安”。西蠡王謀逆被忽罕邪斬殺馬下,他沒有將西蠡王的部族趕盡殺絕,不僅沒有,反倒還將原來的土地重新分給了他們。

隻是這回去的,不是西蠡王的那些已長大的王子,而是西蠡王妃剛剛生下不久的繈褓中的嬰兒。其餘那些被西蠡王蠶食的部落,忽罕邪也都重新劃分給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