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杉也是想早些讓她可以休息,他卻不知道她是甘心如此。而在這一個月結束後,這樣一種對陳酒而言,雖然辛苦卻能偶爾讓她覺得幸福的相處機會便再難重現了。
兩年前,江潮的傷勢完全養好,陳酒的照料工作得以再削減一部分。而在一年前,林杉也已大好,平日裏與他接觸的陌生麵孔漸漸增多,同時還有不知從什麼地方發來的秘信,由他獨自拆閱,成為他每天為之費心勞神的事務主體,因而陳酒能與他接觸的機會頓時銳減得幾近撤消無存。
隨後一段空乏的日子讓陳酒隱隱意識到一種對她而言存在危機的信號,如果再這麼下去,她會不會被送走呢?
心處忐忑中時,她想起林杉在養傷的日子裏,對她說過的話,便在小鎮上開了一家酒肆。這酒肆的規模不大,為了隱藏身份,既沒有請外人幫忙,多是讓林杉的那些下屬偶爾過去,代勞一些粗活討些酒喝,酒肆也沒用陳氏名號作招牌,隻是非常直白的掛了“糯米酒”三字匾,但生意卻是很快就聚攏豐厚起來。
陳酒料理東風樓事務十年之久,可不是吃幹飯過來的,她積累了豐富的經營智慧。而打小就從父親那兒學來的釀酒技術,也因為父親的早逝而讓她絲毫不敢懈怠淡忘。以前她還沒離開東風樓時,樓裏供應的酒水,就占有一定的比例,都是她另外經營的一處不對外營業的酒莊所產。如今隻是地方換了,她手上掌握的技術可一點也沒閑著過。
隻是如今物是人非,她還會釀酒,並且得到了不少顧客的稱讚,然而現如今的林杉卻是滴酒不沾,隻因為廖世的叮囑。
看著林杉在吃了一勺粥之後,微微眯了一下眼,然後就端起手旁剛剛換上來的熱茶喝了一口,陳酒想起廖世的醫囑,心裏一緊,連忙說道:“是不是太甜了?糖是後來加的,要不我去給你換一碗?”
“不用。”林杉端起了碗,攪拌著瓷匙,沒有立即再吃,但也沒有放下,隻是笑著道:“不是你放多了糖,而是我的口味有問題,最近我發現,即便是吃白米飯,我都會覺得放了糖呢。”
看著林杉臉上的淡然微笑,陳酒心裏卻覺微微發苦。
廖世老早就說過,當初為了救林杉的命,他用了狠藥,而這些藥必然會存在反噬作用,會在今後慢慢體現。廖世不喜說謊,而他說過的那番話也的確應驗了,林杉從半年前開始白發,最近又有三感增強的身體狀況出現。
聽覺增強,會讓人夜難深眠,容易被極小的動靜驚醒,這是藥性傷到了神經。嗅覺增強,會讓人在呼吸劇烈時錯誤的感覺到一種氣管被空氣割傷的痛楚。而最痛苦的是味覺增強,因為這個問題的出現,任何滋味隻要超過一定限度,都會給人帶去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