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第三百七十八掌 美人心計,重義托妹(3 / 3)

“五姐姐。”

陳衍和陳汀同時行禮叫人,而陳汐還過禮後,見吳媽媽上來屈膝問安,又說了要去正屋找東西的事,她就點了點頭,隨即在前頭引路。到了正房,隨行的幾個小丫頭和陳汐的丫頭都留在了院子裏,陳汐見吳媽媽帶著陳汀進了西屋,陳衍則是留在明間,每每看著自己卻又欲言又止,不覺笑了笑。

“四弟是有話和我說?”

“啊,不是……”陳衍被這直截了當的一問問得有些狼狽,在心裏頭組織了一下,這才咳嗽了一聲,“五姐,外頭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你不要聽著就信了,事情還沒個準,未必就真的是這麼糟糕,畢竟,那不是一艘兩艘船,怎麼會說沒就沒。退一萬步說就是真的……襄陽伯家也沒別人了,於你……”

“他要是真死了,我就絞了頭發去庵堂亦或是道觀。”

陳衍那眼珠子一下子瞪得老大,脫口而出道:“這怎麼行!”

陳汐看著滿臉認真的陳衍,原本輕輕挑起的嘴角很快恢複了原狀:“四弟,多謝你關心了。婚書已下,這事情又是貴妃娘娘幫襯的,不是別人是否在意的問題。父親仍在,總不能一味老是去麻煩娘娘。我知道,三姐在這事情上頭出力良多,這當口她自己都應接不暇,就不要再管這事情了。再說,京城也不是沒有名門千金出家的。”

“可是……”陳衍見陳汐一臉的平靜,不禁恨鐵不成鋼似的跺了一腳,“五姐你不就是怕三叔又給你尋什麼不著邊際的人家麼?”

“沒錯,我是怕!”陳汐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一字一句地說,“他在肅州,消息沒這麼快,所以我更要搶在他前頭。隻要老太太允準了,爹就是想反對也來不及了!而且,隻有那樣,也許我還能僥幸等到他回來……四弟要是真有心幫我,我倒是想求一件事。”

陳衍此時隻覺得心頭悶悶的,聽了這話頭也不抬地輕聲嘟囔道:“什麼事?”

“六娘和八娘九娘一直尚未上族譜,也沒取個大名,你能不能稟報老太太,及早辦了此事?”陳汐見陳衍一下子抬起腦袋,隨即皺著眉頭,她不禁想要再說明一二,豈料陳衍竟是摩挲著下巴說,“姐昨兒個送到的信上也提到了這一茬,怎麼你和姐在這節骨眼上,還有空考慮這些事情?這事情老太太已經知道了,我回去再勸一勸就成。”

陳汐這才舒了一口氣,卻沒有解釋什麼緣由,隻是突然伸手在陳衍的腦袋上揉了揉。就在這個時候,偏是吳媽媽拉著陳汀出來,見這邊隔房的姐弟倆如此光景,陳汀立時一蹦一跳上了前去,吳媽媽卻看得呆了,愣了一愣才上前提著包袱說東西都收拾好了。陳衍見陳汐移開了手,也隻覺得呆在這屋子裏氣悶得很,當下不多話,點點頭辭了陳汐就出去了。

吳媽媽剛剛在屋子裏,隱約也聽到隻言片語,走在路上,不免小心翼翼地輕聲探問。陳衍卻略過陳汐想要出家的事,隻說了六娘八娘九娘的事,吳媽媽的臉上頓時一凝,隨即才訕訕地說:“從前夫人也是因為老爺不在,所以一直都沒把這事情辦成。畢竟是小姐,一直不上族譜也確實不好,再說日後還要婚配,五小姐這提議著實想得周到。”

日後還要婚配?

陳衍一下子眯起了眼睛,很快臉上就露出了一絲笑容來。隻不過,拉著陳汀慢悠悠地往廖香院走,他的心裏卻對那位五姐生出了幾分佩服。以三叔的個性,區區幾個庶女,與其說是辦婚事,還不如說是賣女兒,到時候拿著她們做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眼下上了族譜,立時讓老太太擇了幾門差不多的婚事許了她們,也就免得三叔出什麼幺蛾子,這樣對她們,對老太太和陽寧侯府都好。

“五姐還真是……和姐真像……”

說通老太太對於眼下的陳衍來說,可謂是不費吹灰之力,畢竟,陳瀾的信上原就提過這一茬,他又曉以利害,朱氏很輕易地就答應了。隻朱氏對於婚約卻有些意興闌珊,一擺手就漫不經心地說:“如今正是她們居母喪的時候,這個時候議親不合適。你放心,但使上了族譜,你三叔就不能把她們當成阿貓阿狗隨便送人,丟了咱們侯府的臉,像先前那樣想把人許給一個傻子就更不成了!等到喪期滿了,再尋人家也不遲。”

陳衍這才明白自己漏了一條最要緊的,趕緊連連應是,朱氏卻是少不得又敲打了他一番人情世故。眼見老太太嘮叨了起來,他正打算轉個話題說笑,外間就遞進消息來,說是陳衍的貼身伴當楚平回來了,有要緊下情稟報。朱氏也不為己甚,很快就放了陳衍出去。

緊趕慢趕到了外書房,見楚平正在門口轉圈子,陳衍便張口喚了一聲,又快走了兩步。見人一溜煙跑了下來,又要跪下磕頭,他便沒好氣地喝道:“有事快說,別做磕頭蟲!”

楚平這才直起身來,卻不肯立馬就說,而是指了指書房。待到隨著陳衍進屋,又掩上了房門,他才快步上前,緊挨著陳衍低聲說道:“四少爺,今天咱們碰上的那丫頭原來不是尋常的欠債不還。”

“就算是高利貸也不關我的事,天下不平事多了,總不能撞上就管。”

“不是不是。”楚平深深吸了一口氣,旋即壓低了聲音說,“那兩個大漢到了順天府就招認了,說今天這一趟是受人錢財,隻要是看到您來了,就隨手把人推到您馬下頭,死了的話加倍給錢。他們本該是立刻就溜的,因為不認識您,一時貪心所致,打算再訛幾兩銀子,這才被咱們逮住。順天府那個主審的推官又驚又怒,已經把人拿下細細審問了,那丫頭卻是附近一個剛喪了父的孤女,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