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可憐的模樣脆弱得仿佛一折就碎,也襯得那雙碧綠的眼睛格外的空靈通透,就好像所有藏起來的心思,都在那雙眼睛裏無所遁形。
看到禪院鶴衣這個樣子,禪院直毘人算是確定了她的體弱,也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推斷。隻是眼下看到這樣一雙透徹純淨的眼睛,禪院直毘人心裏難得的有點心軟。
在禪院家,男丁沒有術式就要從小苦練武藝,然後加入家族裏名為【軀俱留隊】的隊伍裏擔任護衛或者外出執行家族分派下來的任務,如果連這點天賦都沒有的話,就成為家族裏的仆人,侍奉那些有才能的人。
而禪院家的女性,除了成為仆人或者嫁人外,幾乎就沒有其他出路。
趁著禪院直毘人給亡者上香時,知道禪院鶴衣不認識他們的禪院管家壓著聲音快速地和禪院鶴衣介紹說:“鶴衣小姐,這位是家主大人,也是您的叔父。”
禪院鶴衣聽完後,對上居高臨下朝她看過來的人,眨了下眼睛:“叔父。”
禪院直毘人應了一句,然後說:“你雙親都不在了,從今以後就先跟著兄長住吧。甚爾。”
禪院直毘人喚了一聲,一直吊兒郎當跟在最後頭的禪院甚爾上前了一步。
嘴角有著疤痕的黑發少年看起來十分的桀驁不馴,他看著那個跪坐在蒲團上的小不點,扯開嘴角笑了下:“我可不會照顧什麼小鬼,要是死在了院子裏,可不要來找我。”
禪院鶴衣雖然知道自己有兩名兄長,但她之前都是在父親不滿的抱怨裏或者仆人嘴碎的閑聊中偶爾聽過甚爾的名字,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本人。
她看著麵前這個一臉冷笑的兄長,眼中並不害怕隻有淡淡的好奇。
禪院甚爾的話在後頭跪著的仆從們心裏掀起了議論,但是家主就在這裏,誰都不敢開口議論,隻是小心地相互用眼神交流。
禪院直毘人對禪院甚爾這番話並未發表什麼意見,隻是淡淡留下一句話之後就離開了。
“會有人來照顧她的。”至於能否順利長大,就看她自己的運氣吧。
禪院直毘人和禪院甚一走後,靈堂裏逐漸冒出隱隱的議論聲。
五感極佳的禪院甚爾不耐煩地掃了一眼那些跪在地上看起來人模人樣的人,然後語氣有些惡劣地對禪院鶴衣說:“走了,還打算在這裏跪著?”
禪院源一郎生前有三個孩子,但到了最後來送他最後一程的人隻有懵懂的幼女,由此可見他作為一名父親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