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鶴衣也不想待在這裏被人圍觀,但是她又不知道自己能去哪。眼下聽了禪院甚爾的話想起來和他一起離開,卻沒想到跪坐太久了,腿上的血液不流通,沒能順利地站起來。
禪院甚爾見狀不滿地“嘖”了聲,然後彎腰一把拽起蒲團上的小姑娘,動作粗魯地帶著她出去了。
那些守靈的仆從們看著小姑娘踉踉蹌蹌的背影,再聯想禪院甚爾平時打架時凶狠的模樣,不由懷疑禪院鶴衣是否能安穩活到六歲。
室外瓢潑的大雨濺進了木製的回廊裏,帶著禪院鶴衣走了沒多遠的禪院甚爾發現手上拎著的這個小鬼在不斷地掙紮發抖。
“怕我吃了你嗎?”禪院甚爾冷笑著說。
“啊?”正在努力想要抱住兄長腰的禪院鶴衣茫然地抬頭,然後撇了下嘴,有些委屈地說,“甚爾,我有點冷。”
冷就會感冒,感冒就要吃藥打針,然後後續好幾天都不會給她吃好吃的。對這一流程已經十分熟悉的禪院鶴衣堅決杜絕一切有可能讓自己感冒的源頭!
“哈?!”
禪院甚爾因為這番話愣了一下,然後禪院鶴衣趁機抱住了他的...大腿。
四歲的小鶴衣太矮了,而現在已經十三歲的禪院甚爾已經快1米7了,原本想要如同以前抱母親取暖時那樣抱兄長腰的鶴衣覺得實在太艱難了,最後退而求其次選擇了大腿。
眼下是初夏,即使外頭在下暴雨,但是對大部分人來說夜晚的溫度也是微涼舒爽,絕對算不上寒冷的。
禪院甚爾聽到這樣一番話時實在是有點愣住了,他低下頭,這個緊緊抱著他的小鬼臉色看起來的確是比在室內時還要難看一些。
需要處理麻煩的時候就想起他了?禪院家是沒地方住了是嗎?!
禪院甚爾心裏不滿又生氣,他伸出手,輕而易舉地就把抱著自己大腿的禪院鶴衣從身上撕了下來,然後大步地朝前走。
少年的不滿表達在了動作裏,對人心極為敏感的鶴衣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雖然她明白自己現在需要有人照顧,但是如果和一個不喜歡的自己的人待在一起,隻會更糟糕吧?
往前走了一段距離的禪院甚爾沒有聽到身後的動靜,他停下腳步,抿緊唇側身往後看了一眼。
廊柱的陰影投在身穿黑色和服的小姑娘身上,隻有那張蒼白又茫然的麵容依稀可見。
她看起來像是某種被遺棄的小動物,因為不知道要去哪裏隻能呆呆地站在原地。身後落下的陰影像猙獰的黑獸從後方湧來,隨時都會將那抹小小的身影吞噬掉。
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就算是死了,在這個家裏也沒有人會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