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億日元都到手了!動作快點!甩掉那群警察!……之後在約定的地方碰頭、伝平!”
耳機裏斷斷續續傳來同夥急促的說話聲,銀行搶劫的計劃如同他預料的一般順利。一輛鳴著警笛的警車呼嘯著從他的麵前飛馳而過,十字路口往來的車輛因為避讓而陷入了短暫的秩序混亂。
街道邊駐足的路人們紛紛地議論起來,猜測著又是哪裏出了案件,庸碌的普通人們尚且沒有意識到,就在離他們不足兩百米的一條街外,這片市區內最大的銀行剛剛遭受了一場歹徒的持槍搶劫,塞滿了鈔票的小型麵包車帶著挾持的人質已經混入了商業區繁華的車流之中,以市警的追蹤效率,等他們在郊區發現被拋棄的麵包車時,隻會看見一具被遭到了虐殺的屍體。
條野采菊的臉上帶著的是安然不動的笑容,他對於“十億日元”的金錢並不感興趣,因為金錢這種東西,以他的頭腦而言,不過是動動手指就能有辦法弄到的東西,在他的心中激不起分毫的波動。
他隻是喜歡聽著受害者在遭到施虐時,從靈魂裏發出的痛苦哀嚎而已。
不僅僅是因為疼痛發出的呻吟哭喊,還有當絕望降臨在這個人類身上時,理智與情感的那條防線瞬間崩潰的【聲音】。
也即——
一個人【被毀滅的聲音】。
條野采菊是個“盲人”。他的雙目是闔上的,但與此同時,他擁有著敏銳到無與倫比的其他感官。
聽覺。
嗅覺。
觸覺。
利用這些超人的感官,他甚至可以通過他人的心跳聲揣測對方的想法。愉悅、不安、憤怒、悲傷,所有人的情緒在條野采菊的麵前都無所遁形,當中最讓他感到愉悅的,就是【痛苦】。
少年以“讓他人痛苦”來“愉悅自己”,因此,他會成為一個犯罪者,似乎也就成了一件理所當然般的事情。
搶劫銀行確實可以得到巨額的金錢,但是卻並不能給他帶來多少愉悅,想要在鬧市區搶劫後還能順利脫身,也就意味著必須速戰速決,不能花費時間在“玩弄”在場的普通人上,既然如此,那麼他也就沒有一起前去的必要。
畢竟隻是一群方便他尋找愉悅的愚蠢莽夫而已,臨時搭個夥的關係,條野采菊並沒有替他們費心費力的打算。
給了這群“同夥”足夠的金錢,下一次就該讓他放鬆一下心情了。
該要選擇什麼樣的犯罪方式才好呢?
縱火?車禍?投毒?亦或者是綁架?
綁架似乎是個好主意,被綁架者的困獸之鬥,被要挾者的被動惶然,聽起來大概都會很不錯。
那麼應該要選擇什麼樣的綁架對象呢?虛張聲勢的男人?驚慌失措的女人?亦或者是欣賞一番孩童最為單純的害怕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