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飛回禮,淡淡道:“好說。”
“無瑕公子素有俠名,現下與這小賊在一起許是一時不查,受了她蒙蔽。公子大義,必能想清其中關節。今日若公子肯賣本座一個麵子就此離去,我南海劍派定會記下公子盛情。”
歌飛折扇一甩,淡淡道:“無瑕多謝獨孤護法賞識,隻是無瑕打傷貴派弟子,又對貴派口出狂言,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吧?”
獨孤尋趕忙道:“今日本就是本派弟子先向公子出手,傷在公子手下也是該當,本座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怎會因此記恨公子。”
歌飛冷冷一笑:“你也知道是你們先出手,既是如此,貴派弟子暗中偷襲於我,險些傷我隨從,這筆賬又該怎麼算呢?”歌飛心知獨孤打定主意拉攏自己,反而步步緊逼。
獨孤尋不由臉色一黑,無奈技不如人,勉強道:“那依公子之見,該當如何?”
歌飛微一思忖,道:“無瑕不知小溪與貴派是何過節,論理不該插手,隻是小溪卻與無瑕有約在先,今日無瑕需得護她周全。還望獨孤護法看在無瑕薄麵,今日暫且罷手,三日後無瑕與小溪約定之期即到,屆時護法想如何做,無瑕一概不問。想來獨孤護法也不會逼在下做這背信棄義之人吧?”
這一番話軟硬兼施,可謂說的漂亮極了,一句有約在先,自己便已占住了江湖人最看重的信義二字,對方本是理直氣壯來捉賊,經這一番難說辭,理直氣壯竟成了強人所難逼人背信,把個獨孤尋氣的七竅生煙,偏又無法反駁。
這廂兩人唇槍舌劍、你來我往,一旁小溪卻早已神遊天外,隨手擺弄著額前碎發,不知在想些什麼。
“如此說來,公子是不肯就此離去了?”獨孤耐心耗盡,語氣十分凶狠。
歌飛神色益發淡然,卻道:“自是不肯。就憑你們又能奈我何?”
青衣人拍拍手,又是十幾個黑衣劍客走了出來。憑歌飛耳力,自然早知這些人趕到,依然不以為意。
長劍招呼過來,隻攻到半途就刷刷刷有七柄落地,卻見那七人手腕上各自斜插著一柄柳葉小刀,小溪一副悠然神色,右手食中兩指間銀光閃動。歌飛齊玉迎上餘下十人,混亂之中銀光一閃,小溪指間銀芒飛出,越過眾人直取獨孤尋咽喉!
眼看獨孤尋便要命喪刀口,隻見黑影一閃,銀芒立刻停下,柳葉小刀竟被一人用兩指生生夾住。卻見這人一襲紫衣,方才一直未曾現身,氣息也始終收斂。歌飛暗道不妙,自己居然低估對方實力,這人氣息釋放出來,隱隱竟似還在自己之上。
獨孤尋驚魂甫定,“鏡先生,您可來了,您若再晚一步,我就……”
歌飛心一沉,原來對方剛才與自己廢話,也是存心拖延時間。自己一向算無遺測,不想這次竟然如此疏忽,難道是心變浮了?
獨孤恨恨道:“小妖女!我看你手中還有幾柄飛刀,鏡先生在此,你們休想離去,不多時便會再有百人來此,到時看你插翅難逃!”
鏡先生看著小溪冷冷道:“你手中飛刀遠不如上次淩厲。”原來他已看出小溪的異常。
歌飛料理了幾個嘍羅,一步步走上前來,姿態依舊閑雅,神情卻凝重。緩緩收起手中折扇,交給齊玉,又接過齊玉手中捧著的一柄寶劍,慢慢拔出,寶劍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光芒。歌飛心知若不能打敗這突然冒出來的鏡先生,一切都是枉然,當下也不多言,向鏡先生做了個請的姿勢。
鏡先生亦出劍,兩人對峙,空氣似已凝滯。
楓樹被二人勁氣所激,紛紛落下,一抹豔紅自鏡先生眼前滑過,歌飛瞳孔猛地一縮,就是此刻!歌飛一劍刺出,勢不可擋,鏡先生匆忙舉劍,到底落了下風。歌飛一招占得先機,招招猛攻,封住鏡先生上下周身,鏡先生亦非凡手,雖落下風,仍可尋機反攻,百餘招過後,歌飛心中忽有不祥之感,一劍將鏡先生逼開,回頭看去,這一看之下卻見那邊竟也冒出一個紫衣人,齊玉無暇相助,小溪已陷入苦戰、險象環生。略一分神,先機卻又被鏡先生搶去。歌飛擔心小溪安危,自覺心中前所未有的煩亂,得空再一回首,隻見小溪翠綠衣衫上竟有一片暗紅,不由大驚,眼中閃過濃重的狠厲神氣,當下拚著左肩受鏡先生一劍,使出絕技“淩風三絕斬”,一劍斬下鏡先生右臂,返身便向小溪撲去。隻見那紫衣人一劍刺向小溪心口,小溪姿勢已老,竟是無可閃避。
“小溪——”一向胸有成竹、淡定自若的無瑕公子林歌飛一聲痛呼,卻是援救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