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是一個畫家,一個算得上貧困潦倒的畫家她的精神不太好,或者說,她是一個精神不太正常的正常畫家,她坐在審訊室百無聊賴的轉動身上的紐扣,眼睛似乎無法聚焦,她聽著對麵警察的絮叨,她似乎被一個很有趣的人盯上了,是的,她要死在一個連環殺人魔的手中,據說警察局已經搜索到的線索,在她之前已經死了四位,年老色衰的賣淫女,肥胖好色的禿頭老賴,手上沾有人命但是逃脫罪名的刀疤男還有表麵溫柔和善但內地裏和一些商人密謀將福利院的孩子賣給一些富豪,並進行玩樂的混蛋,而第五位,就是自己。可是她除了畫賣不出去,好像也沒什麼了吧!她微微聳了聳肩,對警察的話掏了掏耳朵,坐在沈玉對麵的小警察對她的行為似乎很惱怒的樣子,本子一摔,有些狠厲:“這裏是警察局,請你收起那副姿態,配合我們調查!”“我要報酬”,沈玉笑的很真誠,“我要的不多,三萬塊,畢竟我可是被殺人魔盯上了,萬一我死了,你們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怎麼為了市民的安全著想呢,親愛的人民警察先生。”小警察被氣的說不出話來,剛轉正就遇見這種無賴,竟然敢向警察局要錢,怕不是想錢想瘋了吧!左右為難的小警察拿沈玉沒辦法,隻能讓旁邊負責記錄的人看著,自己出了審訊室跟負責的人商量。二十四小時過去了,善(黑)良(心)的沈玉樂嗬嗬的跟小警察告別,心情頗好的買了加雙蛋的煎餅果子。
回到家,她的母親照例在那個破舊的小床上睡覺,床邊倒著一些散落的酒瓶,魚缸被人隨意摔碎在地板上,小魚的屍體已經僵硬了,沈玉蹲下身仔仔細細的從細碎的玻璃渣裏挑出還算完整的小魚,吞進了嘴裏,雨鱗剮蹭著喉嚨,像不怎麼鋒利的小刀一樣,她心滿意足的把剩下的玻璃碴掃進了垃圾桶裏,或許是聲音太大了,她的母親翻身將手邊的酒瓶砸向沈玉,她沒有躲,酒瓶砸中了腦袋,碎裂的酒瓶劃傷了額頭,鮮血像水珠一樣不斷滴落,緩緩從額頭留下,她停頓了一會兒被擊中的腦袋有些眩暈,走進樓梯間,那是她畫畫的地方,逼仄的房間裏擺著一張還算整潔的小床,床邊是畫架,房間的牆壁被雜亂無章的塗鴉覆蓋住了,隱約能看出來牆皮脫落的形狀,整個房間有種似有似無的甜腥味,像是被放壞了的香蕉,或是被扔進垃圾堆裏發酵的廚餘垃圾,沈玉坐在床沿,畫板上描繪著什麼,那似乎是一個少女模糊的輪廓,灰暗的色塊讓人有些壓抑,母親又醒了,好像又在咒罵著什麼,她照例用耳塞把耳朵塞住,聲音又大了些,她出了房間,微笑著把酒瓶摔在地上,她媽似乎被嚇到了,眼裏有些恐懼和憤怒,更加大聲的辱罵著,沈玉似乎要把指甲嵌在肉裏,她是在忍著怒火的,她把耳塞摘下,深深地呼氣,然後把她的母親抱在懷裏,輕輕的拍著媽的背,做著重複了無數次的動作,過了很久,天都要黑了,母親睡著了,沈玉將剩飯放進微波爐裏熱了熱當做母親的晚餐。
出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沈玉穿著黑色的大衣,到肩膀的金色長發紮成一個低馬尾,她家附近的小攤都收起來了,天氣實在太冷了,路邊的野貓被凍得瑟瑟發,今晚,又是一個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