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點想說,就這種布料的衣服,她那塊玉佩能買二十件都行。
實在太敗家了!顧姿痛心疾首。
“快去換上,然後我們就走吧。”
“去哪兒?”
“砍樹。”
“…”
傷口傷的重,顧姿動作很小心但還是扯到了,痛得呲牙咧嘴。
一套衣服換下來,她額頭就布滿了汗水。覺淨把她的舊衣服給拿去處理了。
顧姿穿著麻衣很不習慣,感覺皮膚癢癢的。
都說人靠衣裳馬靠鞍,顧姿卻是反著來,一身麻衣都穿出不一樣的感覺。
覺淨見她走得吃力,幹脆就俯下身背著她走。
“這個…,你的佛祖會不會怪罪?”顧姿有所顧忌。
覺淨垂下眼簾掩飾情緒,睫羽微顫,他的聲音從喉嚨處擠出,低沉得很,“不會怪罪你。”隻會怪罪自己。
他剛才俯下身提出要背她時,竟是未曾考慮過這層,仔細一想,他這是破了佛教教義。
不對,早在那晚被追殺時,自己就破了…
顧姿看著眼前寬闊的背,先是把手臂放了上去,可以感受到他肌肉的僵硬,而後整個人慢慢趴上去。
他們離的很近,近到顧姿的呼吸都可有可無地噴到他脖子上。
心跳很沒出息地加快了,不知是他的還是她的。
顧姿看著泛紅的耳尖,咽了咽口水,感覺口幹舌燥的。
太不對勁了。
兩人各懷心思,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
把顧姿安放好後,覺淨就去幹活了。
在看到初成雛形的木筏,顧姿驚訝地問他:“我們走水路?”
“嗯。”
“這隻有一條小溪,就算能撐起這木筏也沒用啊。”黑衣人一劍刺過來就沒命了。
覺淨用力打好最後一個結,才站起來拍拍手:“黑衣人現在估計以為我們還在商隊裏。”
顧姿頓悟了:“那塊玉佩?”
覺淨向她投去讚賞,回道:“不錯,用玉佩去混淆黑衣人的耳目,我們再走水路走。”他看著綿延千裏蜿蜒而下的水流,語氣很從容,“百流入川,按照這個地勢,我們順著河流走一定會進入一個新的水道,不就有望去到臨州了嗎!”
顧姿呆呆地看著他侃侃而談的樣子,好像在發光一樣。
她對覺淨的認知在此刻徹底改變了。
跟覺淨預想的一樣,他們已經從小河流駛入大海流了。
覺淨準備了足夠的野果充饑和足夠的草藥給顧姿換藥,這一路,他們安逸得很。
水流很快,原本計劃三天的陸地路程他們可以用一天時間去到目的地。
另一邊商隊裏,那個婦女趁著大夥停下來休息的時間,獨自去溪邊洗洗手,又按那個和尚教她的采點草藥,誰知下一刻脖子上就抵上一個尖銳的東西。
手中的草藥頓時落地,她身抖如篩子。
“大、大俠,饒命啊。…老婦隻是一個女人,沒錢沒色的…”婦人不敢叫,因為這裏離商隊很遠,怕那些人還沒來到自己就身首異處了。
身後的人聲似魔音:“去把玉佩的主人給我引過來,別想耍花招,我手一抖你就沒命了。”
婦人聞言更是一動不敢動了,哭喪著一張老臉,“可可可我也不知那人是誰啊?”
“玉佩都戴你身上了,還想狡辯?”說著將刀尖離近了幾分,婦人頭皮都麻了,趕忙抽泣著把玉佩的來源跟他說明。
“那你為什麼采這些傷口愈合的草藥?”
感覺到脖子一痛,婦人不敢遲疑,忙把那個和尚叫她采草藥的事說了出來,同時心裏止不住的後悔,早知道就不該貪小便宜要了這枚玉佩,這下被害慘了。
她現在隻想多說些好讓他手下留情,“那和尚還說他會在密林出口等我把草藥給他,大人,該說的我都說了,能放我一命嗎?老婦上有老下有小的都等我一個人吃飯呢…”她討好地笑笑。
黑衣人現在那裏還不知道自己中計了,想到此事的後果他哪裏還有空聽這婦人的討饒,一腳把她踹河裏閃身不見了。
他要趕緊去找其他人說明白,然後跟他們一起去追人,不能讓顧姿活著去臨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