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姿目光都頓時被吸引了,“好漂亮的金簪。”她本不喜歡佩戴首飾的,因為習武麻煩,不過這支簪子卻格外合眼。
“這支雲鳳紋金簪是你娘留給你的,很輕巧精致,喜歡嗎?”
顧姿點頭,接過簪子就愛不釋手。
念安寺
靜夜無聲,風清月明。覺淨提起一桶井水正要洗漱就寢,不察院門口來了一個人。
方丈麵蓄白胡子,已是滿臉褶皺,卻渾身散發著慈善隨和的氣質。單看上去,誰能想像他是一位內力高深,深諳佛法的佛門高僧。
覺淨放下毛巾側身頷首,作出恭敬狀:“師父,這麼晚了可還有什麼事情吩咐?”
方丈注視著覺淨,聲音和藹:“覺淨,幾天後你隨你法弋師兄一起下山采購吧!”
“弟子還未下過山,隻怕給師兄添亂。”覺淨擔心自己做不好。
可方向卻說:“你的任務是去山下了解一番。”
覺淨有些疑惑,不知方丈此舉的深意,但還是點點頭。
月上中天,將銀色的光輝播撒於大地,有幾束卻好似極為偏愛那個和尚,單單為他鍍上一層銀白的光暈,麵如冠玉,郎豔獨絕,輕靈出塵。
方丈注視著他那雙如星耀般的黑瞳,出聲問他:“怎麼不問老衲為何這麼安排?”
“師父自有用意,徒兒不必問。”
覺淨本就是這樣一個赤誠之人,但要真正成佛不能這麼純澈。
方丈輕歎:“你該下山入世,看看世人的百態人生。”
不曾體會過,談何割舍?
內心不曾經曆過彷徨痛苦,又何來醒悟成佛?
他幽幽歎息,拄著拐杖趁著月色離去了,陡留覺淨一人站在寬闊的院內。
顧景華在家呆了幾天,顧府每天都有人進進出出的,來找他商議事情。
有一天晚上他們正在吃飯,就有隻鴿子落在窗柩,這是臨州那邊的人來的信。
能用上飛鴿傳書給顧景華的,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顧姿卻不知為何,心裏總堵得很,整個人都心不在焉的。
到了傍晚,顧景華果然來找她了。
看著女兒的臉,顧景華無意識地搓著手,想說的話卻始終吐不出來。
顧姿心裏能猜個大概,但她還是故作不知,問他:“這麼晚了是有什麼事嗎?”她扯了扯嘴角,卻不知笑得比哭還難看,“明天就是我生辰了,我可要早點休息養好精神的。”
顧景華心中情緒萬千,卻沒有辦法,保持著沉默。
顧姿不知他心中所想,而是自己說了起來:“…我今日聽說臨州那邊出事了是嗎?你這次回來查到了什麼?”
顧景華回神,並不正麵回答她,隻說:“能有什麼事,我能解決的。倒是你,馬上就十七歲了,性子要穩重點,凡事要冷靜,保護好自己是最重要的。”
“對啊,我十七歲了,長大了…有什麼事我可以幫你分擔的。”她深深地看著他,她想要他不要一個人擔著。
顧景華嘴張了張,沒說話。
顧姿掩下心中的苦澀,停頓了會兒,又似猜到了什麼,她說,“又有事要處理了是嗎?”她語氣明明是平緩的,卻給人一種並非如此的感覺,顧景華下意識放輕了呼吸,“嗯。”
顧姿臉上不顯什麼,隻道夜深了,要歇息,把顧景華趕出房間。
能感覺到他隔著門站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月光透過窗戶照進屋裏,似乎在地上攀爬著,要蔓延整個房間。
顧姿垂眸看著手中的簪子,月光爬上她的背,她的臉埋在燭光裏,一半溫暖一半清冷。良久後,她才低頭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好,也不熄燈,直直上床躺下了。
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