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宮,嗬嗬,樂,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呢。”玉蕭在手中翻轉,閃出白色的光,漂浮在蕭月手心上方。光散,露出圓形的白玉佩飾,從蕭月手中飛到幾人麵前,靜靜得浮在半空中。“這玉佩是月神的樂器所化,所屬神器。用以傳於暗月宮宮主,一證身份。在遇大難時,或許還有所幫助。”

“後君,”門外侍者的聲音傳來,前一秒仍跪於地的幾名黑衣人瞬間就沒有了蹤影。“儀式開始了,王在觀雀台等您過去呢。”

見他們的皇後站在殿中央,謫仙般出塵的人,(恩哼~本來就是神仙啦,不用再懷疑)眉眼含笑,美不勝收,看得那小侍者不禁麵紅耳熱,低下頭去。心中暗自念念:如此的人,除了他們的王,這天下不可能還有人可以配得上他了。

觀雀台,皇宮外方的一處大場,流國曆任君王的登基、冊後等大典都是在這個大台上舉行。觀雀台麵向城中,城內百姓皆可觀禮。現在的觀雀台熱鬧無比,為的,是今天將在這裏舉行的冊後大典。而將成為他們的皇後的,是一名男子。對,是一名男子,讓流皇傾心的男子。

曾經,朝中有人用盡心思想阻止這宗在世人眼中看來是鬧劇的大典。可流皇朱絏強硬的態度讓他們死了心,噤了口。而且,朱絏已立長子為太子,他們再不情願,也沒有理由與權利。

當蕭月的那抹身影在觀雀台盡頭出現時,前一刻仍蕩然的喧嘩驀得靜止了。所有人的實現都飛向了那個人,那個將成為他們流國皇後的男子。

看到蕭月款款而來的身影,朱絏在春風中展開笑顏,那麼滿足,那麼……美。

他這一笑可不得了,跌碎了一幫子人的心。一向都知道流皇的帥氣俊美,隻是平常都板著張石化的臉,要不就是勢在必得的邪笑,好看是好看,但前提是你有膽子敢看啊。現在這張長年被冰凍的臉卻似冬日陽光般放出溫暖的光芒。當然,光芒隻是為了那一個人而生,而那柔和了五官的笑,與王者的霸氣毫不排斥地融合,那絕世的風采,深深印在在場所有人的心上。

忽然,吹奏禮樂的樂器一齊失聲,一陣慌亂過後,由蕭吹奏的樂音傳來,讓人舒暢無比,是那讓蕭月與朱絏情牽永世的鵲橋仙。

蕭月踏音而至,停在距朱絏白步的地方,癡癡地望著他:“對不起,好象來不及了呢。”

悠揚的蕭音倏地婉轉,如杜鵑泣血般淒淒。兩個為神的男子,牽絆著世世的情,隔著千年的時光,兩相癡望。他們相愛,天地不容,他們相愛,不顧一切。

樂音中帶有的暗示讓台下觀禮的百姓陷入昏睡,時間在這一刻靜止。而台上,朱絏則恐懼地瞪大雙眼,看著距自己不過百步的人兒緩垂於地。血從鮮紅的禮炮下不斷湧出,絕美的臉上,有著倔強上揚的嘴角,卻依然被投降般的眼淚肆虐。

朱絏摟住蕭月躺在血泊中的身子,一向沉穩的嗓音,此時也透著無盡的慌亂:“你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樂,”蕭月伸出手撫上朱絏的臉,觸到額間,赤紅的火印顯現出來,在細碎的發下閃著暗紅的光。“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真的……咳……真的好想就這樣永遠和你呆在一起……不離不棄。可是,在得到幸福的前一刻死於非命……隻能無盡地輪回,咳,這樣的懲罰真的好殘忍。我決不,決不允許你再受苦……”

“以我的永生,解除封印。”血液在流逝,蕭月勾起一抹燦爛的微笑,指間光芒閃現,朱泄額上的火印似受到召喚,化成絲,隨光而動,纏繞指間,消逝……

蕭月似乎還想說寫什麼,可一張口,更多的鮮血湧出來:“幸福,樂,記得要幸福。”

如那日在梅園初見時,蕭月化成點點細碎的光點,飛向天際,幽幽的蕭音已不可聞。

瞬間,整個世界都沒有了聲息,唯一剩下的感受隻有無止境的痛苦。想擁緊懷中的人,卻仿佛沒有了身體般觸不到那人的存在。想留住他,可是喉嚨裏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隻能眼睜睜得看著他閉上雙眼,永不醒來,繼而一點點消散卻無能為力。那絕世的笑還掛在唇邊,幸福卻已那麼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