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說到打鐵匠張叔被踹開的門擊中了身子,向後摔到了地上。隻見三四十個黑甲披身,頭戴烏盔,手持槍戟的城衛兵衝進了院落,壯士兵寧虎看了一眼坐在地上一臉驚恐的張叔,對著其餘士兵下令道:“給我搜,認真搜,一處都不要放過,把姬天恃找出來。”這些士兵迅速三五分成組,開始了搜索。
寧虎走到張叔身邊,喝道:“立起身來。”張叔顫抖的手扶著地勉強站起了身,又聽得寧虎厲聲詢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與姬天恃在同一院居住?”
張叔穩住了呼吸,欠著身子謹慎地回答:“小人乃城西張家打鐵鋪的鐵匠張貴,居住在此已有十載,不知兵家有何事到此?”
“我讓你問問題了嗎?混蛋!”寧虎衝張叔吼道,抬起腳將他踹落在地上,忿怒道:“你為何與姬天恃同住?”
張叔立馬跪膝而答:“兵家饒命,小人自五年前就與此人同住,當時姬公子予小人房錢,租住在此。”
“他人何在?”寧虎又喝問道。
張叔抬起頭,麵帶中老年人坦誠的神情說:“小人隻知會試那天一早此人去赴考,至今尚未歸來,小人實在不知他現在何處啊?兵家”
這時,幾個搜索小組的領頭士兵陸續說道:“頭兒,正廳不見人影。”“頭兒,後院不見人影。”“頭兒,偏房,臥室都不見人影。”
寧虎轉過頭,一腳將張叔踩著地上,踏著胸口,手中戟抵著他的脖頸,怒問:“混蛋,你把姬天恃藏哪兒了?”
張叔麵朝天,雙目看著寧虎猙獰的麵部,恐懼地顫抖,說:“兵家饒命,小人真的不知道此人往何處去了!”
寧虎似乎看出了異樣,對一個士兵下令到:“你,去營地,向副官報告,命人即刻守死城南門和東門。”接著抬起來腳,把張叔踢得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然後對其他人命令道:“你們中留下兩人將此人帶回兵部關起來,向匡總管彙報,其餘人等,分成兩批,跟我堵死城北門和西門,注意路上的一切可疑人等,跟我走。”
寧虎率部下出了院門,留下的兩名城衛兵拽起張叔,一拳擊向他頸椎部致昏後,一人一邊,扯著張叔的胳膊窩向外拖去。
……
午時,火紅的太陽高掛天中,顯得與春季正複蘇的生命不搭調。兵部院衙正廳內,匡雄坐在豹椅上,放開了聲音,對著軟跪在地上,滿身傷痕,衣物沾滿血跡的張叔怒斥道:“賤民張貴,你嘴硬不代表你沒放走姬天恃,你可以不說,但是本官要把你折磨得叫天不應地不靈,讓你後悔此生為人。”隨即又厲聲衝兩位管營衛兵說道:“帶下去,給我鉗指上凳,辣油灌七竅。”
“是,大人。”兩位管營將張叔向牢房拖去。匡雄又喝道:“呂伯接令。”
呂伯從廳側椅子上坐起身邁步到廳中,單膝跪地,回應道:“大人請吩咐。”
匡雄命令道:“即刻起,四個城門一律不容市民外出,將通緝令貼滿冀州城,讓城衛隊偵查營聯合衙門給我挨家挨戶的搜,挖地三尺也要將此人給我抓出來,記住,隻要活的!快去。”
“是,大人。”呂伯鏗鏘有力地說著,便起身低頭到院衙外,與副官一同騎馬朝著營地去了。
坐在豹椅上的匡雄感到了巨大的不安與恐懼,心想著:如果這人跑了我該如何向國君交代,不若現在就進宮將罪名加在鐵匠張貴身上,說他放走姬天恃,而我正全力捉拿姬天恃歸案。
匡雄思定後,叫侍衛備了馬,朝宮中去了。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正值下午時分,氣溫慢慢下降了。聽完身旁匡雄的彙報,或許是怡人的空氣影響了國君,公孫洵不再那麼憤怒了,深呼了一口氣,向匡雄沉穩地下達了命令:“朕現向燕州、幽州、晉州、豫州、徽州各州牧、刺史下令,由你傳達朕的口諭,各州府、衙門聯合起來,細查各城各縣來往行人與定居者,一定要把此人捉來,朕要讓他知道,詆毀皇家威望與尊嚴的代價。你去吧。”
“是,陛下。”匡雄欠著身子低著頭,解放似地慢步走出了永宮。
……
夜幕降臨,烏雲遮蔽了唯一光線的來源——月亮,整片神州大陸埋伏在黑暗之中,冀州城北外五十裏一處樹林,顯得非常陰森、恐怖,而主人公姬天恃,正調整著身體,感受著緊迫的追捕氣氛。就在一炷香前,他拖著筋疲力竭的身軀,進入了這片小樹林,靠著一棵較大的樹坐了下來,想著:不如我先合眼睡一覺吧,都走了五六十裏了,誰也不會發現或追到這來吧。
“這,這,這有一片小樹林,過去八個人,給我搜一搜。”一個粗獷的聲音從小樹林外傳到了姬天恃的耳朵裏,隨後又傳來了“踢踏、踢踏”的腳步聲,驚慌失措的他正欲起身,沒想到疲憊的身軀不再正常工作了,腰還沒挺起來,就向後摔了一跤。沒成想,這一跤正好讓姬天恃掉進了粗大樹幹的樹洞裏。姬天恃憑著感知,在樹洞裏擺直了身子半蹲著,控製著呼吸盡量不發出聲響,可是他的心髒仍然在劇烈跳動,期盼著有幸能逃過這次搜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