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似晴挽起長袖用紅繩綁在肩膀處,她抱著木盆來到湖水邊,打濕衣服抹上肥皂,奮力地用木板搓著衣服。
她拿著個小木凳在這裏沒坐多久,就看見人人不待見被趕出村子的老頭,他正帶著一隊人往浮橋走,嘴裏說著船工能進洞是托祖上流傳下來法子的一堆胡話。
老頭很遠就看見衛似晴在這兒洗衣服,往常他也不管也不動村子裏的人,隻是這好不容易哄騙來的人可別叫這丫頭說漏嘴嚇走了。
老頭對吳叁省舔著臉笑道:“幾位在這兒等一下,小老頭有點私事。”
衛似晴看見老頭越走越近不禁皺起眉頭,沒好氣地擰幹淨衣服,啪地一下甩進木盆裏,端起木盆繞過老頭徑直離開。
她可不想和吃實心肉的人打交道。
老頭滿意地看著衛似晴離去的身影,收回陰惻惻的眼神轉身時對著吳叁省露出諂媚的笑容。
潘子看見衛似晴躲避老頭的身影,在吳叁省身後彎腰低頭用杭州話問道:“三爺,要不要再去打聽一下?”
吳叁省看著第一次毫無經驗下墓的吳協,有意鍛煉他揚了揚頭道:“大侄子,跟上去問問是個什麼情況。”
老頭看見吳協脫隊單獨離開,頓時有些緊張問道:“老板,小夥子這是去幹嘛?船工一會兒就來拖了時間怕是得不高興了。”
吳叁省無所謂擺擺手,“上廁所去了,我這大侄子才出大學臉皮薄,讓他站在湖邊尿了還不願意。”
大奎在旁邊躲著偷笑,潘子慶幸小三爺沒有聽到。
衛似晴剛踩上泥巴路官道,身後就有清脆爽朗的男聲喊住她,一點也不帶心眼兒道:“姑娘怎麼稱呼?跟你打聽個事。”
衛似晴一聽聲音就知道來人是剛才隊伍裏的白麵小生,頭也不回地使勁倒騰兩條腿往前跑。
這群人來到這兒拍拍屁股就能走,哪裏還管她的死活,衛似晴要是把老頭的事情抖落出去,下場和那些實心肉沒有區別。
吳協攢足了勁兒追上衛似晴,一個轉身刹在她身前,伸手攔住了衛似晴。
“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想打聽個事……”
衛似晴珊瑚紅色的唇撇了撇,打斷吳協的話,“海陸空三路,何必隻限一路?”
衛似晴窈窕身姿端著木盆再次繞過人,這是她能告訴吳協最大限度的事實,現在就要看這小子能不能聽懂了。
吳協睜著圓溜杏眼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朝衛似晴喊一句謝謝,然後腳程飛快跑回去通知吳叁省。
吳協跑回浮橋時看見吳叁省一行人已經踏上了木船,著急喊道:“三叔!”
吳叁省回過頭看見吳協著急到連鼻尖都冒出虛汗,就明白這一趟水路怕是要出點問題,當即笑嗬嗬招呼潘子把行李拿下來。
老頭把手悄悄摸向身後腰間,不自覺焦急地搓著腿,麵上不耐煩道:“老板,這又怎麼了?”
吳協走到吳叁省旁邊接過行李背在身上,圓潤指尖撓了撓臉,心虛道:“三叔,跟你說多少回了我暈船,你還心不心疼我這個大侄子?”
老頭扯著嗓子著急搶話道:“哎呦,不是跟各位老板說了嗎?前些天山上下大雨落了不少大石頭下來,走山路為了安全繞路還得多走半天,哪有坐水路有人撐船來得安逸舒服。”
“三叔,這山路我都能多走半天,想來大奎和潘叔也沒問題。”
吳叁省滿意接過吳協遞過來的話頭,沉著聲,“對不住了老頭子,我這大侄子從小家裏慣著厲害。山路我還是知道該怎麼走的這路不用你帶了,錢呢我也不要你還回來,”吳叁省朝二人招了招手,“走了,潘子大奎。”
船工站在船頭上撐著杆死氣沉沉的盯住吳叁省一行人,老頭陰惻惻的表情看向船工,後者輕微搖搖頭沒有什麼動作。在這裏動手失手的概率太大,二人隻能放吳叁省一行人離開。
走的稍微遠點大奎就迫不及待地問吳協,“小三爺,究竟是怎麼回事打聽出什麼了嗎?”
吳協平靜地搖搖頭,“那姑娘隻告訴我水陸空三路不必隻限一路。”
老狐狸吳叁省一瞬間就明白過來,吃實心肉的人和狗,讓水路變得比山路危險許多,且到時候船駛入湖中無路可逃,地形不熟加上身手施展不開,這要栽這兒被吳貳白知道得被笑死。
吳叁省不多思考將事情安排下去 ,“先進村安排住宿,多找幾個人打聽一下,到時候找個靠譜的人帶路進山。小協,你試試能不能找到那個姑娘給我們帶路,能不顧老頭威脅勸我們的人也是個好的。”
吳協三人點頭應允,大奎看向一路上沒有存在感也沒有幫上忙的張啟靈,滿臉嘲諷憤憤不平開口道:“三爺……”
吳叁省目光掃過一眼大奎,從嘴裏冷冰冰拋出幾個字,“大奎,做好自己的事。”
“是……”大奎低頭把整個人縮成鵪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