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己自傳記
1
我的父親
我是孔乙己,寒窗苦讀半輩子卻未曾考中功名的窮酸文人。
自從魯迅將我寫進了文章裏,我脫不下來的長衫便成了眾人茶前飯後常聊的話題。
對此,我首先感到非常地受寵若驚,借此機會敘說我的悲劇。
我出生在一個尋常人家裏,母親早年間死了,父親是十裏八鄉有名的秀才,村子裏出了許多事都要請父親判訣公正。
這也許是因為父親長得高大、又有副德高望重的麵孔吧。
父親幾乎是不怎麼笑的,說起話來一服嚴肅腔調,讓人不得不鄭重。
村裏人見了父親都極為恭敬的,畢章他是村裏唯一可以穿得起長衫的人。
每當有人向父親投來崇敬的目光,他總是會將脖子挺了又挺,然後如耀武揚威的公雞般從那人麵前走過。
那時,我心中有了特別的期望——我長大後要做個像父親般的人。
此時,心裏有顆種子種下,漸漸萌發。
後來,隨著年齡增大父親對我愈加嚴厲,不容許出一點錯,否則是免不了一頓打的。
讓我印象深刻的是有次打的凶,不記得犯了什麼錯,將我關在屋內,指粗的柳條都被打爛了。
當時我哭的凶,他卻叫我不許哭,還持著雞毛撣子威脅我,現在想來是怕驚擾了鄰裏有損他的顏麵。
打時他發瘋般狂笑,麵上猙獰又可怖,邊用柳條抽著我邊說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是該的。”
我多次求饒無用,便躺著任由他打。
打著打著他也累了,又抱著我哭了起來,邊哭還說著“兒啊,你娘走的早,沒人管你,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你可要諒解我啊!”
我當時隻覺可笑,現在想來仍覺可笑。
至此後,我讀書更加用功,怕挨打!
家裏的書很快被我讀完,書邊也起了邊,碾也收不住。
父親將我炫耀一番,村裏人都稱我為神童。
從此父親走路背挺的更直了!
逐漸地,父親看我眼神愈加炙熱,我甚至懷疑我成了他的私屬品,這種感覺令我厭煩。
我曾一度討厭這種被別人掌控的感覺,我似是被父親囚禁了。
我愈來長的高大,他什麼都便管,我也便心生叛逆,氣得他幾次直呼“逆子”!
後來,在一位同窗引薦下我對新學產生了極大的樂趣,想上隔壁省裏的新學學院。
所謂新學,其實就是洋人辦的學校,教些文化科學知識,還不收學費。
我被這新穎的事物吸引,可父親卻是不允,告訴我那是邪門歪道,學便是對祖宗不敬。
我當時難以做出決策,也有些惱,就鬧氣的跟父親走開了。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在榻上輾轉難以入眠,這注定是一個難眠之夜。
那天晚上圓月當空,嵌在碧藍色的天空裏。
風起,月色朦朧,黑霧繚繞。
風起,月皎光潔,灰白的路分明。
黑霧是因為有人在對月抽煙,後來煙飄走了,人也愈加真切。
待我要透過煙霧看清那人麵容時,風起月籠,人隨風去了。
那人,似乎緊皺著眉頭。
那人,究竟是誰呢?
2
父親的死
笠日,我起的得早。
收拾好包袱,就去上新學了。
沒有向父親說,因為我知道,他定會不允。
來到新學,足走了一月餘,見識到了許多以前未曾見過的風景,我心中有股火在燃燒。
那裏的同學非常熱情,在我看來卻非常可笑——這哪裏算得上學子?絲毫沒有禮儀。
我是要當狀元的,自是不屑去理他。
他們見我不搭理,便有說我架子大的,也有說我靦腆的,總歸都吃了個閉門羹。
此事過後,便少有人搭理我,有時見我甚至於繞開走。
我想,我大抵是被孤立了。
夥食每日平淡,是些菜葉子罷,日子也平淡,我以為便要一直下去。
直到大約小半月後,我又如往常般坐在座位上,等待老師授課。
老師進來了,卻看我的眼神帶看可憐,“孔同學,有你親戚說你父親病了,你回去看看罷。”
我表情依舊冷淡,無衷的道回“好”,平淡的甚至甚於平常,竟坐這上完了這節課。
事後,我臨走時聽見有人歡呼,有人歡笑,依稀可以聽見“這個掃把星終於要走了,可不是要嘔死人”
“是啊,他聽見他父親的死,竟可以如此冷漠,肯定是少根弦,活該!”
…………
說心裏話,比起我,其實這些人更加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