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一群廢物!”
下方跪扶著一名傳話的小侍瑟瑟發抖,盛滿開水的茶杯砸過來也不敢躲,任砸的頭破血流。
開水澆上傷口,下麵的人壓抑的痛呼出聲,身體抖的更厲害了。
坐在主位的青年神情狠厲,眼下青黑,眼珠布滿了紅血絲,兩天沒打理的胡茬也冒了出來。
青年瞧著那人痛苦隱忍的樣子靜默不語,右手握成拳,大拇指與食指的第二指節不斷摩挲著壓抑暴虐的情緒。
身側的豫州州牧雖然是他的親舅舅,也不敢在此時觸了太子殿下的黴頭。
良久一聲“滾。”嚇得下人又是一顫,來不及劫後餘生,慌忙退下去。
房內氣氛又陷入了冷凝,太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暴怒壓下後,恐慌從心底浮現。父皇這次很生氣,肯定知道我做的事了。我可是太子,離那至高之位隻差一步,怎麼能...怎麼能被這種事毀掉。
我可是父皇最喜歡的兒子,父皇會原諒我的,沒關係...對,沒關係。
“殿下......”
尹亮的一聲殿下打斷了蘇霖的思路,怒火又從心中升起,扭頭那一瞬間眼中的狠吝嚇得白亮又閉上了嘴。
看著低頭欣賞自己袖子的舅舅,蘇霖卻是腦中靈光一閃而過,若實在追究,便隻能......
“沈景明呢?”
尹亮抬頭,看著心情不知道怎麼又好了的大外甥不明所以。不過不生氣就好,生起氣來太嚇人了。
“沈狀元說府裏太悶了,要出去散散心。”
“嗬、他倒是有閑心,現在外麵有什麼好玩的。”蘇霖扯扯嘴角,這個沈景明寒門出身,得機會輔佐我也不趁機表忠心,不是傻就是背後有人了......
“嘖、派人把他盯起來,若有蹊蹺...直接殺了。”
尹亮恍然大悟,“難道殿下懷疑是他做的手腳?”
蘇霖睨了尹亮一眼,他這個舅舅,怎麼傻白甜似的?唯一的膽子都用在貪汙上了吧。
再說豫州城內萬人空巷,家家戶戶門窗緊閉,再淘氣的孩童也被家長關在家裏不許出去,儼然一幅風雨欲來的戰前景象。
沈景明一襲錦緞白衣,衣襟袖口繡有竹紋,身姿俊秀,悠悠噠噠地走在街上。雖然寒門出身,但身上總有幾分貴氣,又比世家嬌養的公子哥少了脂粉氣,取而代之的是灑脫隨性。
一雙丹鳳眼左右瞧瞧,從鼻子輕哼出一口氣來,手中折扇合起,眼睛似失落的垂下。
“的確沒意思。”
沈景明早就粗略的算過,根據山莊存儲的糧食再加上起義軍又吸納的附近城鎮的流民,大概到了一個飽和的狀態。
事實也的確如此,現如今起義軍已經達到了一萬人,初具規模,但也是極限,人再多就養不起了。
山莊地勢易守難攻,起義軍盤踞在那裏,縱使豫州軍備兩萬五也難以攻下,可他們也不敢和正規軍直接衝突。這才有了兩方對峙的局麵。
但一方坐吃山空,頹勢漸顯;一方有朝廷支援,壓倒性優勢。勝負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