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內,金磚鋪地,文武百官站立兩側。
龍椅上,老皇帝看著豫州呈上來的折子,無人猜的透他心中所想。大殿之內一時靜默無語,誰也不敢說話。
良久,隻聽老皇帝沉聲道:“尹愛卿,豫州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回陛下,都是犬子一時不察,放虎歸山,這才讓那幫流民得以喘息成了氣候。”尹丞相忙不迭時地站出來為他兒子認錯。
“還請陛下給犬子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跪地高呼,聲情並茂,關鍵還是門生無數的重臣,要是一般的皇帝早就心軟同意了。
但老皇帝明顯不是一般的皇帝,因為他也六十多歲了,年齡相當他可不會被那老匹夫的年紀唬住。
這會兒看著顫顫巍巍的,但白頭發還沒幾根,明顯是保養得當,精神的很,不像自己已經滿頭大半的白發了。
“一時不察?本王倒是想知道,一群饑荒流民,到底得多不察才能讓他們占據一方,成了氣候?”
說話的是大夏唯一的異姓王安王,世代承襲爵位,鎮守西北,現在回京述職。
“要想壯大,需得有糧草鐵器,一群流民從何處得來的這些?哦對了,那幫流民先占的是尹州牧在城外的一處莊子吧?莫非,是從莊裏搶的?尹州牧也太富有了些。”安王調笑著,卻句句藏著針。
引得一些朝臣議論了起來。
“是啊,要是沒有糧食那幫流民餓也餓死了,哪來的力氣造反?”
“那他們哪來的糧食啊?難不成真是……嘶那可了不得啊。”
“說不準,之前給豫州撥了那麼多錢糧,幾乎把國庫都要掏空了,可豫州就像個無底洞般怎麼也填不滿。”
“如今看來,填不滿的不是災情,而是某些人的貪心喲……”
“……”
議論聲越來越大,除了尹丞相一黨的,幾乎都來落井下石。
老皇帝看著底下的亂象,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安王剛到皇城,就對豫州的事了如指掌,手伸的未免也太長了。
安王是祖上征戰有功,被封了王鎮守西北崇州傭兵二十萬,如今已經傳了三代,恐怕崇州已經盡在其掌握。
“夠了!”老皇帝猛地一拍桌子,隨後是劇烈的咳嗽,底下的人卻是不敢說話了,一個個又縮成了鵪鶉,畢竟帝王一怒,不是誰都承受的住的。
安王默默退回原位,最後一眼看向高台龍椅,藏不住的野心。
尹丞相依然跪伏著,呈五體投地狀。
老皇帝緩了緩將奏折扔向尹丞相,“尹峰!這就是你教的好兒子?”
“還有朕那太子,沒有半點用處,命他徹查!查不清楚就不用回來了!”從小到大皇帝沒說過太子一句重話,當然也是因為年輕時專心政事忽略了親情,如今才更加寬容想要彌補。
今日當著百官大罵太子無能,可見皇帝是真的怒了,更是恨鐵不成鋼。
一石激起千層浪,今日因皇帝的這句話多少人蠢蠢欲動,又有多少人焦頭爛額。
不久,朝堂上的經過就已經被蘇婉卿盡數得知。
這幾日商亦行專心養傷,到底是年輕力壯又有點武功底子,已經好了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