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故國東來渭水流二(1 / 2)

“端妃娘娘到!”

身後傳來侍女的聲音,薑聽回頭看去,端妃著一身翠色華服,頭戴翡翠飾寶,腕上帶著和頭麵一樣料子的佛珠,配著長長的明黃色的穗子。

“母妃。”薑聽起身,微微頷首示意。

“聽兒,”端妃笑著道,“本宮為你選了京中各家出眾的世子哥兒,就在前殿,你可不能再拒絕了。”

“嗯!?”薑聽略有些詫異的驚呼一聲,拒絕的話已經到了嘴邊,“便是如此,兒臣也是……”

薑聽話沒說完,一道破門聲從外麵傳來,伴隨著一聲驚呼,驚得屋內二人齊齊向門口看去。

“不!不行!”

時逾白站在門口大喘著氣,麵上的甲胄還沒摘,目光卻堅定的看向薑聽,嘴裏喃喃道:“不,不行!”

“怎麼不行?”端妃麵色冷了下來,語氣也愈發冷冽,“時小將軍此時不應該在前殿候著,等待皇上封賞嗎?一個外男,跑來這滿是女兒家的後宮,作什麼?”

端妃的頭高揚著,目光明顯不滿,又不好意思多說,但話裏話外都在點時逾白來這,實在不該。

旁邊的薑聽微微抿起唇,想到了那隻海棠花簪,目光與時逾白在空氣中撞上,目光交彙,薑聽像是隻溺水的魚,悄悄吐出綿長的氣息,時逾白也不在喘,呆愣在原地。

“我,我想見公主一麵。”時逾白明顯低下陣來,說的話像是夢中囈語般,底氣不足。

回來的一路,他想了很多,想到那棵近房高的海棠樹,想到樹下的人,輕聲說:“逾白哥哥,我想看看大漠,大漠是什麼樣的?”

“冷的,苦的,反正不是什麼好地方。”

實話說,當時時逾白也沒見過真正的大漠。

他雖是將軍府的,可自幼養在京城,與他那長在淮北的大哥實在不同。他生性貪玩,留戀奢華,可他大哥雷厲風行,與他一比簡直是天上地下。

如今見過大漠後,時逾白更不想讓薑聽去了,北風卷地,黃沙漫漫,京中的人不比大漠的兵,一路死的死,傷的傷,到了漠北早就不剩幾個人了。

隨著父親一路北遷,時逾白才懂得養兵的厲害,也才懂得自己身上這份責任。

“逾白哥哥。”

時逾白回過神來,是薑聽在喚他,聲音輕輕柔柔,仿若落針可聞。

“聽兒!”

時逾白向前走著,馬上,馬上就可以——

“胡鬧!”端妃擋在兩人麵前,厲聲嗬斥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早就是男婚女嫁的年紀了,還如此粘膩,恐是不妥!”

音落,周遭一時寂靜,反應過來的眾人慌忙跪下,“端妃娘娘息怒!”

薑聽心知此事不妥,素白的手拉了拉端妃寬大的袖子,細聲細語略帶示好的道:“母妃。”

誰料,端妃袖子直挺挺的甩開,絲毫不給她臉麵,薑聽欠身再道:“母妃息怒!”想了想緊接著一句,“想是前院的人等也該等煩了,母妃不妨同兒臣先去瞧瞧,再處置他也不遲。”

端妃眼睛眯了眯,冷笑一聲,“安樂當真識大體,”頓了頓,她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薑聽,“罷了,至於他,不若交給安樂,本宮相信你會處理好的。”

“是,兒臣遵命。”

臨走時,薑聽回過頭,遙遙看了他一眼,他正沮喪的低垂著腦袋,輕咬了一下唇,又放開,像他們握不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