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秋風急,一股涼風裹在迷霧中襲來,犁天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打開包裹,取出奧黛麗、卡特裏娜先前為他備下的大衣,披在身上。
“有媳婦兒的感覺,真的不賴!”回想地球上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苦日子,對比一下現在家有嬌妻的幸福時光,犁天滿足地笑了笑,然後邁開步子向訓練營的方向走去。
滴霧凝成露水的深秋時節,寒霜露重,要注意多加衣物,職業者的身體也不是鐵打的,在上帝那個老鳥製定的天地規則裏,職業者雖然不會受傷生病,但卻不能百病不侵。
“不要‘悲落葉於勁秋’,拋開‘自古逢秋悲寂寥’......”阿卡拉施加於犁天身上的毒害還沒有褪去,走在羅格營地裏阡陌相交的道路上,犁天整個人還是有些神經兮兮的。
黃昏時分炊煙嫋嫋,遠景近樹籠罩在一片幕天席地的迷霧之中,勾勒出秋日黃昏裏寫不盡的詩情畫意,使得犁天憑生出一種極其親切的感覺,也憑生出了許多感歎。
相對於春的繁麗,夏的浮華,冬的死寂,秋是一位洞明世態炎涼,又還未至垂垂已老的偉男————這是很爺們兒的一個季節,一如犁天此時的心境,成熟而睿智。
......
犁天來到訓練營的時候,卡夏正在比手畫腳地訓練一批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年傭兵,這些少年傭兵一個個眼睛烏溜溜地,但手下卻不敢怠慢,肢體隨著卡夏的呼喝聲變換著一個又一個的訓練姿勢。
少年傭兵們被她使喚地滴溜溜轉,卻沒有一個敢不服氣,不得不說,卡夏這個男人婆,確實有母老虎般地威懾力。
見犁天來了,卡夏放下手頭的工作,讓少年傭兵們自行鍛煉,然後鐵青著臉帶領犁天向她的帳篷走去。
來到帳篷之中,卡夏麵無表情地瞥了犁天一眼:“怎麼,沒和奧黛麗她們一起來見我?”
“卡夏大人,她們沒來,不是更好嗎?”犁天輕聲一笑,顯現出靈動機敏的神色,眉宇之間頗有深意。
麵對卡夏,犁天知趣地沒有扮豬,準女婿登門,應該給丈母娘留個好印象不是?
“嗯?”卡夏一時之間沒有醒過味兒來,這個神經大條的女人沒有小女兒般地縝密心思,她沒能明白犁天的意思。
犁天眉頭不經意地皺了皺。貌似,卡夏不喜歡“躲貓貓”地猜度別人的心思,對於她,應當把事擺在明麵上,就像爺們兒一樣率性而為、不拘言辭。
“卡夏大人,奧黛麗性格倔強,卡特裏娜太天真了......她們不來,我們之間應該能交談地更暢快一些!”犁天微笑著,態度恭而不卑。
犁天壓根兒就沒打算和奧黛麗、卡特裏娜一起來見卡夏,雖然有她們在,卡夏可能不會對犁天拉下臉來,但是卡特裏娜天真無邪,幫不上什麼忙,而奧黛麗————她可不是省油的燈,那是個強死親爹不戴孝的主兒,以她那撞了南牆不回頭的倔驢子脾氣,在犁天和卡夏的這件事上,她就是個攪屎棍子————不幫不忙,越幫越忙,犁天豈能和她一起來拜見卡夏!
“哈哈!算你小子識相!”卡夏愕然三秒鍾,然後哈哈一笑。
見卡夏不再麵無表情,犁天的心一下子敞亮了不少。
“臭小子,頭腦夠靈活,著實不錯!”卡夏正眼瞧了瞧犁天,剛剛顯出笑容的臉卻驀地板起來,一如先前食古不化的鐵青色:“不過,你小子休要仗著自己有些小聰明,竟幹些拐騙無知少女的行當!你以為,在這羅格營地裏,可以無法無天,為所欲為嗎?”
“我......”犁天剛想反駁,但轉瞬之間又蔫了下去。
冤啊!
明明是奧黛麗倒貼的!
可是犁天說不出口,男人嘛,為了自己女人,有的時候就得滿腹苦水往肚子裏咽。
“你,你什麼你!”卡夏噌地站了起來,瞪著一雙飲酒過度而浮腫的眼睛:“在這羅格營地裏,阿卡拉是人們精神上的領袖,而真正的管理者,是我————卡夏!你小子也不打聽打聽,誰敢打我女兒的主意!”
“怎麼辦?你說吧,嗯?”卡夏鼻子哼哼著,怒衝衝地說道。
“卡夏大人,你說吧!”犁天站起來,不卑不亢地直視著卡夏:“事情已經發生了,反正已經是現在這個情況了......我犁天不是不負責任的人,要我怎麼做?劃出道來吧!”
“哼!你小子還挺硬氣!”卡夏瞥了犁天一眼:“那好吧,為了奧黛麗她們,我必須考驗考驗你,你聽好了!————我們羅格營地裏出現了一個叫血烏鴉(Bloodraveen)的叛徒,她將靈魂賣給了惡魔!逃到了寒冷平原旁邊的一處墓地裏躲藏起來了,現在,我要你去把她殺了!”
“這個是......”犁天眉毛一挑,樂了。
這不是暗黑遊戲中,第一幕的第二個任務,“修女埋骨之地”的任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