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天走出阿卡拉的帳篷,長籲了一口氣。
不知不覺地,犁天在阿卡拉這裏呆了小半日時間,若不是會議已經結束,職業者們陸續來阿卡拉這裏補充生命藥劑、法力藥劑等曆練所需,犁天仍需繼續聽任阿卡拉的絮絮叨叨。
不過犁天也不無收獲,他以耳朵磨出繭子的代價,最終使得阿卡拉相信了犁天隻不過是一位稍稍與普通人有些不同的“普通人”,同時也從阿卡拉的口中探聽到,凱恩事件的真相————空間之門。
空間之門可能在鮮血荒野上那個偏僻的地底洞穴中,也可能在崔斯特拉姆,誰也說不準空間之門的具體位置————或者說,誰也不清楚空間之門是否真的存在......凱恩有可能知曉,不過這位老先生被囚困多年了,他的生死還是個未知數。
前往那地底洞穴探險,是勢在必行的事,而且要搶在職業者大軍的前麵出發,否則毛都撈不到一根了。
犁天細細琢磨了一下,決定還是按照奧黛麗所說,和她一起行動。地底洞穴中怪山怪海的凶險不適合單槍匹馬行動,連奧黛麗這位18級的德魯伊女俠都不敢輕舉妄動,犁天自是不敢妄來。
若是放在先前還是19級戰士,擁有“刺殺劍術”的時候,保不準他真敢玩兒孤膽英雄,現在他雖然多了個道士職業,學會了“治療術”、“施毒術”,卻喪失了最強攻擊手段————刺殺劍術,因此曆練之事就不能蠻幹了,應當量力而為,畢竟小命兒隻有一條,他年紀輕輕地剛娶了媳婦兒,並沒有留下後代,人家還想多活兩年呢!
此時此刻,太陽已經轉到西山頂山去了,慘淡的光芒透過籠罩大地的灰黑色地獄魔氣,照射著羅格營地裏大大小小、零零散散的帳篷,在地獄魔氣籠罩下的羅格營地看上去朦朦朧朧地。路從阿卡拉的帳篷處延伸開來,遠處隻能看見一點路的痕跡。
遠景、近樹、街道、帳篷,全都朦朦朧朧,像是罩上了頭紗,一切盡皆是灰蒙暗淡之色,但卻並不是千般一律的暗淡,遠景近樹各有不同的顏色,有墨黑、濃暗、淺黑、暗淡,還有像銀子似地泛著黑灰色,整個羅格營地很像中國丹青畫那樣濃淡相宜。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靜的,都像是在神秘地漂遊著,隨著行人遊動,朝著行人靠攏。
下霧了。
暗黑大陸已然進入多雲多霧的深秋。隻不過,濃濃的迷霧被地獄魔氣染成了黑灰色,犁天抬眼望去,煙霧滾滾、黑雲幽幽,這端與那端,卻猶如流水滔滔,又猶如關山萬裏重。
濃的化不開的霧氣幾乎讓人眼與眼不能對望,就像一塊橡皮,拉長,走過犁天身邊的行人明明近在咫尺,但這短短的距離,隔著綿綿霧氣卻是如此地長長又遙遙。
地獄魔氣拉開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讓彼此變得陌生。
“君主長江頭,我住長江尾......”觀望著判若對麵溝壑的行人,犁天腦中回想著與阿卡拉之間的對話,心裏卻生出一種身陷虛彌之中的感覺,恍恍惚惚地,貌似一切都是不真實的。
“走吧,虛幻的世界中沒有夢想,那原先的地方才有熟悉的景色;回來吧,這個陌生的大陸隻是南柯一夢,地球的故鄉,才是你真真正正的門宿!”沒有來由地,犁天的身上突兀地騰現出,隻有在施展“穿梭”技能之時才會出現的彌蒙的透明光華,一個念頭誕生於虛無縹緲之中,從犁天心頭劃過,一閃而逝。
“門宿......空間之門......涉空者,‘穿梭’技能......”犁天的頭腦迷迷瞪瞪地。
......
“他丫個呸呸地!”犁天使勁兒晃了晃腦袋,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拋到九霄雲外去:“莫說我沒有找到回歸地球的門宿,就是真的找到了,怎能說回去就回去?在這裏,我犁天已是有家有口的人了!”
“鄙視你!我下輩子都鄙視你!”犁天回過頭去,朝著阿卡拉的帳篷咒罵了一句。
都怪阿卡拉那個無良老修女,一番“空間之門、時間之匙、容納萬千靈魂的門宿”的蠱惑人心的預言,搞得犁天有些神經兮兮的。
“阿卡拉這裏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來,我應該去一趟卡夏的訓練營!”回過頭來,犁天定了定心神,暗自忖道。
說實在地,麵對卡夏那個男人婆,犁天有些發怵,然而奧黛麗是由卡夏養大的,犁天把人家的女兒搞上手了,總不能蔫悄地屁都不放一個吧,就算是心裏發怵,他也得硬著頭皮登門拜訪。
奧黛麗為了犁天,和卡夏針尖對麥芒,母女倆差一點掐起來————這樣一來,犁天就更得拜訪卡夏了,把丈母娘哄歡喜了,讓她們母女倆的關係重歸於好,之後才能放心外出曆練。
家庭和睦,是成年男人放在心頭的一件大事,丈母娘、媳婦兒、小姨子、婆婆、小姑子(後麵三個角色,對主角來說不存在,但一般家庭都有。)......家事與紛爭,說白了就是女人與女人之間的零零碎碎、磕磕絆絆。居家過日子,哪有舌頭不碰牙的?然而,要是一個家庭的男性腦子活絡,周旋於其中,連哄帶蒙也罷,和稀泥也罷,將這裏麵的事情擺平了,自然天下太平,萬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