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趁火打劫到了極點。

吃著天價食物的張佼罵罵咧咧,但也沒有其他法子可想,一行人餓了快四五天,每天都隻能靠嚼一些生野菜。

如今一碗凍幹粥喝的飄飄欲仙,就差許願下輩子轉世投胎做凍幹了。

危機解除,但也時至黃昏,夏維頤不打算再進山,在艙裏和幾個研究院開起了短會,怕張佼的人偷聽,還把艙門關上了。

他們用山上撿來的幹柴起了火堆,都蹲在火堆邊取暖,張佼拍了拍周拙的肩,被周拙反擰住雙手。

“這麽緊張做什麽,我隻是有點話要和你說。”

周拙鬆開他,他便示意兩人走遠些。

等到空曠的地方,張佼問:“半年前,長風的事,是你戲弄我們。”

周拙默認了。

“所以長風,是真的已經死了?”張佼問。

周拙殘忍地告訴他;

“你們讓他帶隊到西南搶采礦權,他死在了喪屍手上。”

張佼下頜微動,良久,問:“你確定他是死在喪屍手上,不是死在你手上?”

周拙冷漠地望向他,張佼心中疑慮散了大半,自嘲地搖了搖頭:“也是,如果是你殺的,你會直接說是你殺的。”

“沒什麽事就早點離開。”周拙下了逐客令。

“你們當真不能送我們一程嗎……”張佼說,“我們這半年又找到了幾批東南部遺留的軍火,還在搬運。如果你這次肯幫我,這批軍火,我可以優先考慮賣給你們。”

他說到了關鍵處,周拙倒是沒有一口回絕他。

“緝金隊現在沒有再利用軍火的人才和設備,能拿這些東西和你們置換一些更先進的武器,也不是不得已之舉。”張佼說,“當然,如果你們不要,其他無盡領域中的團體也會跟我交易,也不愁賣。”

周拙:“不是不想幫你,是確實沒有燃料。”

“你們飛回望城的路上,把我們放下就行……”張佼從口袋裏摸了摸,發現煙早就濕了以後,捏碎了雪茄放進嘴裏咀嚼,“剩下的路我們自己走。”

周拙嘴角輕動:“軍火……”

“我不是鄔戊那種二五仔,說話算話,放心吧。”張佼說。

他們達成了合作,但周拙的條件是不到必要時,這份軍火不能送到望城。

“上一批軍火你非要作死,我賣給了鄔戊,這批軍火你要但又不讓進城,是幾個意思。”張佼嚼了兩口煙,說,“看來望城水深啊——”

他突然停下話頭,發現周拙的眼神已經脫離了自己,望向了他身後。

他順著目光看去,那是田埂上站著的少年,他迎著風,淺金色的頭髮飄了幾綹在臉上,和珍珠般白淨的皮膚相得益彰,南喪抓回那幾綹長發,紅唇吻住手腕,從上麵咬下皮筋,叼在嘴上,垂下眼眸,正一點點地認真編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