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幹裂的唇紋簇到一起,他啟唇都費了些力氣,最後出來的聲音很細小:“我沒有傷口。”
周拙不語,拉下他身上的羽絨服,在揚起的又一片羽絨中,握著他的胳膊檢查,最後掃向他完好無損的褲腿,邊蹲下邊捏南喪的腿骨,如同那夜一般,將南喪弄得很癢。但這次南喪沒有躲,反而有些呆木。
南喪站了許久後,聽到周拙說:“沒問題,站那邊去。”
他被分類到了安全隊列。
而不安全的幾個人被城衛兵看守起來,用槍指著。
清除了大廳中確認異變的喪屍,周拙將目光放在了那些危險分子身上。
“周,周拙,不,長官,長官,我沒有被感染,傷口是之前逃跑的時候刮傷的,你相信我……”
“我說了沒事就沒事!你們憑什麽拿槍指著我!想草菅人命嗎?!”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不想死……”
恐懼在狹小的空間內無限蔓延,安全區域的人類警惕地仇視著對麵的危險分子,央求著城衛兵將自己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沒有人手護送你們,害怕就坐遠點。”
周拙現下隻帶著兩個城衛兵,其中一個能力差又心軟。危險分子裏一定會出現異變,而以他們的能力恐怕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異變者處理掉,因此周拙也隻能在原地待命。
周拙將軍刀擦幹淨,左右耳朵都是嘈雜的人聲,唯有一處是安靜的。
他走向角落裏的南喪,問:“吃過飯了?”
南喪蹲著,艱難地把芝芝扭斷的腦袋重新擺正,為他整理衣服,隨後搖了搖頭表示否認。
死去的喪屍皮膚幹癟得很快,芝芝變得麵目全非,已經不能用「人」來形容。
但因為周拙沒有用刀,所以頭顱和屍身沒有分開,不像別的喪屍一樣散發惡臭,得到了最大程度的體麵。
南喪坐在芝芝的屍體旁,訥訥地低聲問:“為什麽他會變成喪屍呢……”
“喪屍病毒可以通過血液、體液傳播。”周拙機械地回答,“他受傷了。”
南喪知道這個答案,但是他不明白,為什麽上一秒自己才和芝芝握了手成為朋友,下一秒他便要殺死自己。
他的心髒仿佛被壓上了碩大的鉛塊,沒有辦法發出一個音節。
周拙在他身邊坐下,他本就不愛說話,現下南喪一幅低頭沉默的模樣,他更無話可說。
約莫半個小時,城衛兵和安全區人群都沉靜下來,大廳裏的聲音像奔騰過後的海浪逐漸變成一潭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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