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塵山穀的集市漸漸散去,花燈也隨著水道飄遠…
夜幕籠罩下的宮門,顯得莊嚴而陰森。
隨著一盞盞宮燈亮起,本該是沉靜的夜晚,宮門卻再次熱鬧了起來。
宮鴻羽在得知宮子羽今日回來時差點被無鋒刺殺時,徹底不淡定了。
“無鋒是如何進的舊塵山穀?喚羽,身為少主,你需得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宮鴻羽坐在書房中,他的身前是跪下的宮喚羽。
“回父親,這幾日我練功出了岔子,有些顧及不過來。無鋒這些年一直在想方設法的進入舊塵山穀,可是父親,隻有終日做賊,哪有終日防賊?”
“宮門之中,分明有無量流火可以對抗無鋒,為何不用?”宮喚羽抬頭,對上已然變了臉色的宮鴻羽,言辭鑿鑿。
宮鴻羽一臉震驚:“喚羽,你怎會有如此想法?”
“罷了,你近日來辛苦,有些懈怠也無妨。既然是內功出了岔子,玄石內功最近不要練了,萬不可急功近利。好在刺客已經被阿遙和遠徵抓住了,子羽也沒有受傷。你退下吧,無量流火之事,以後不要再提!”宮鴻羽下了逐客令。
“是!”宮喚羽低頭,行禮後告退。
宮鴻羽則是看著宮喚羽離去的方向,再一次懷疑自己選了宮喚羽當少主的正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宮喚羽在他麵前提出要啟用無量流火,消滅無鋒了。
他有私心,比起宮尚角,他認為宮喚羽至少可以護住宮子羽,就算哪日自己不在了,有宮喚羽在,宮子羽也可以過的無憂無慮,不至於受欺負。
若真論起來,宮尚角才是最符合的執刃人選,他果決,堅毅,永遠將宮門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這些年來,宮門的收入穩定增長,已經遠超上任執刃時期的財富積累。而這一切,都是宮尚角的在外奔走,周旋。為宮門築起堅固的基石,拓展出嚴密的消息網…
或許,他當年做出的決定,真的是錯的!
隨著敲門聲響起…
“進來!”
“執刃,聽說,舊塵山穀之中又有無鋒進入?”霧姬夫人提著食盒進來,將湯取出,放在案台上 。
沒錯,是又!
上次那個,現在還留在月宮呢!
和自己一樣,知道了半月之蠅的真相,不知道她會如何選擇。
“沒錯,還差點傷了子羽。”
“要不要我?”去套出無鋒的計劃。
“不用,你既然已經選擇了宮門,便不要以身犯險,無鋒那邊,我可以處理。你隻要安心的待在宮門,開心的生活。你剛去看了,子羽怎麼樣?”
霧姬夫人將湯盛出來:“睡著了,並無大礙,可能就算明天醒了,也不記得今日的事了。”
“他真是越來越胡鬧了!整日,整日裏…哎!”宮鴻羽歎了口氣,他對不起宮子羽,也不想讓宮子羽背負太多。但是,他也不願意讓宮子羽變成一個紈絝。
“子羽還小,隻是不懂事!”
“都快及冠了,還小?徵宮那位,比子羽還要小上兩歲,如今已經擔起了整個徵宮的重任了!子羽他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宮鴻羽恨鐵不成鋼!
他能護他一時,但是護不了他一世啊!
霧姬夫人也垂下了眸子,不搭話,隻靜靜的在一旁的茶桌旁坐下。
……
角宮之中,
一點燈光微亮…
宮尚角坐在茶桌旁,麵色微沉,聽著宮遠徵說著今日上元節的事情。
宮遙徵則在一旁泡著茶,偷偷的多放了些鐵皮石斛。
宮遠徵似有所察,但並未阻止。
“你的意思是,這次的刺客,不是魑,也不是魅,而是寒鴉?”
“沒錯,魑魅魍魎,無論是哪一種,身上的殺氣都會不自覺的釋放,就像上次那個小姑娘。但是,今日抓到的這個,殺氣習慣性內斂,所習內功皆為隱匿所用。所以,隻有可能是,寒鴉!”宮遠徵說到了前段時間被他發現的那個魑。
“可是無鋒,為何會派一個寒鴉來刺殺宮子羽?”
“誰知道呢,可能是知道他武功不好,不配用上魑魅魍魎,就算是魑!”宮遠徵對宮子羽的不屑,毫不掩飾。
“阿遙,你怎麼看?”宮尚角將問題拋給了宮遙徵。
宮遙徵將茶水遞給宮尚角:“我覺得,無鋒此舉,是在給宮門示警。”
“哦?”宮尚角眉梢微挑,眼中滿是興味,期待著宮遙徵接下來的話。
“無鋒在告訴宮門,他們要行動了,讓宮門做好準備,膽戰心驚,以至於…慌亂!亂了分寸最好!”
“而且,月宮的那個魑,待在宮門也太久了,無鋒這是在向宮門要人呢!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宮遙徵神色莫名,雲雀被破例留在宮門當月公子的藥人,她在其中也攪了個混水。
“所以,此局無解?”宮尚角喝了口茶,皺了皺眉頭,放下了茶杯。
“不是無解,是,無—須—解!”宮遙徵一字一頓的說道,眼中滿是興味。
“放任?不怕他們再派人過來?”宮尚角已經明白了宮遙徵的意思,但還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