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微深,舊塵山穀的長街中依舊燈火璀璨,人來人往,雜耍,吆喝聲此起彼伏。
喧囂與熱鬧,嬉笑打罵聲在集市中處處可聞。濃厚的煙火氣息在舊塵山穀之中彌漫開來,與宮門那冰冷巍峨的大門形成兩個世界。
種類各異的花燈映照在街道上,流光溢彩,如同天際的那一片絢麗的銀河。衣著鮮麗,錦衣華服的男女在這銀河中徜徉,似乎想要在上元夜找到自己心屬的另一半。
長街的水道中漂著各樣的河燈,遊船花舫上絲竹燕語,花朵水果盈船,舞姿曼妙,笛聲悠揚。
噴火的雜技師口中噴出火龍,周圍傳來一陣喝彩,宮遙徵從人群中出來,提著小豬花燈,頭上被撒滿了花瓣。
宮遠徵提著虎燈緊隨而後,用手將宮遙徵頭上散落的花瓣揮去。
星光映在他的眼瞳中,裏麵是永恒的銀河,細碎的光下,少年顯然也被這熱鬧的氛圍感染了:“姐,走慢點,你頭上的簪子要掉了。”
話音剛落,宮遙徵頭上的玉簪就從發間滑落,被宮遠徵接住。
宮遙徵疑惑回頭,周圍太吵她沒聽見:“你說什麼?”
宮遠徵無奈的舉起手上的玉簪,這玉簪是一對,此刻另一隻正孤零零的在宮遙徵的頭上,搖搖欲墜。
宮遙徵抬手扶了一下頭上的簪子,剛準備往宮遠徵的方向走,人群突然喧鬧了起來。
“哎!”宮遙徵被擠了一個趔趄。
宮遠徵臉色一變,一把推開剛剛擠過來的人,上前兩步,足尖輕點,拉過宮遙徵,踩著那人的肩膀就上了一旁的高台。
高台上表演的舞姬一臉懵的停下了動作,看了看宮遠徵那明顯不悅的眼神,垂頭下去了。
台下的觀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依不饒起來。
“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
“這,這是宮門的人!”
人群中有一人認出了宮遠徵腰上掛著的令牌,聲音在人群中炸開。
眾人紛紛安靜,一臉敬畏的看著台上的人,而一開始被宮遠徵踩了一腳,罵罵咧咧要找事的男子也是突然驚慌了起來:“公子恕罪,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驚擾了公子和…小姐。”
宮遠徵卻是不看他一眼,冷哼了一聲。
宮遙徵則是暗歎宮門在舊塵山穀中的地位,但是,宮遙徵眼尖的看到了一抹黑影從屋簷上消失不見。
宮遠徵將手中的玉簪插入宮遙徵的發髻上,兩個玉簪終於團聚了,一左一右的待在宮遙徵的頭上,久別重逢。
宮遙徵一驚,摸了摸頭,發覺是遠徵弟弟在給自己戴簪子,鬆了口氣:“走吧,我們不走,他們應該不會散去的。”
眾人低著頭,上麵的人沒發話,他們也不敢有所行動,得罪了宮門,就別想在舊塵山穀中生活了,宮門不找你麻煩,其它人為了討好宮門,也會找你麻煩的。
一陣風吹過,有一人遲疑的抬頭,台上已經沒有了兩人的身影…
宮遠徵帶著宮遙徵上了一處樓頂,摘月樓是舊塵山穀最高的建築,在摘月樓頂上,入目可及,整個舊塵山穀盡收眼底。
宮遙徵穩了穩身形,眉頭微蹙:“我剛剛,好像看到一個黑衣人。”
宮遠徵自然也發現了,他看向宮遙徵,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兩個字:“無鋒!”
“無鋒已經可以隨意進出舊塵山穀了嗎?宮門的守衛都在做什麼?”宮遠徵有些憤憤的說。
“無鋒這些年來一直對宮門虎視眈眈,宮二這些年在外,也受到不少的追殺和襲擊。”宮遙徵有時候覺得,時間過得真的太快了,她還沒好好享受擺爛的生活,還有一年,宮門就要選親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你和我哥暗中的書信往來,我又不是傻子。”宮遠徵嘴撅的老高,生氣於宮遙徵和宮尚角之間有了他不知道的秘密。
“那哪裏是書信?那是密函,我看了就燒了。”宮遙徵笑著扯了扯宮遠徵的衣袖,這麼大隻,她都扯不動了。
宮遠徵順勢扭頭:“那姐姐告訴我,這些年,你們都在密謀些什麼?”
宮遙徵:“……”你這用詞 ,有些不妥!
“江湖之中,派係雜亂,多數門派因為懼怕無鋒而歸順無鋒,而無鋒又一直對宮門虎視眈眈,宮二在外,以一己之力,多有不怠,身為宮家二小姐,我定是要出上一份綿薄之力的。至於密謀,密謀如何讓宮門上下過的更好,如何保住你哥在外麵的身家性命,如何多賺點錢給你做新衣服。還有,再過一年,宮門就要選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