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連著跑了幾天,今天咱在這裏修整一下,明兒抓緊多跑跑。”
兩人揚鞭往前去,早被那埋伏的暗哨發現了。
幾聲口哨,一條絆馬索就升了起來。
幸好他們速度不快,還是發現了那絆馬索。劉見賢在前麵勒住馬,不緊不慢地從懷裏掏出來令旗,朝著兩邊的草叢拱手作揖。“各位兄弟,來人高山流水,溜溜道!還請各位兄弟給閃個光。”
兩邊的人一愣,心裏琢磨:“喲,原以為是筆買賣,哪兒知道是兄弟寨子的人?這兩人還是高闖將的人?”
暗哨為首的一個好漢站起來,朝他拱拱手,“水流彎彎,拐哪兒去啊。”
“往日頭起來的地兒走。”
“幹啥買賣的?”
“送簽子的。”
“帶花的嗎?”
“素的。”
“真是掃興。”那人泱泱地從草地裏晃過來,取過高闖將的令旗掃了幾眼,“高闖將的人?”
“是啊。自家弟兄。”
那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往他們身上瞟著,忽的就看到了劉見勤馬上的安寧王。
“你們這簽子夠大的啊。”
“不是這簽子。這是在路上撿的一個傻子,自稱是京城的人,咱正好順路,就想著把他給帶回去了。”
“喲。哈哈。你倆不當佛爺,真是白瞎了。”
查探一番,見著也沒什麼異樣,他吹了口哨,立馬有人把前麵的絆馬索還有設置的路障都給撤了,擺擺手就要放行。
就在這時候,從山林裏拐來了另一隊人,正是那追殺安寧王的絡腮胡帶隊的。
底下人眼尖,指著安寧王朝那絡腮胡喊道:“大哥,那不是咱沒追上的那人嗎?”
絡腮胡瞪眼一瞧:“嘿,還真是!真是叫啥來著,想啥來啥啊。兄弟們,快下去看看。”一夥人嗷嗷著就從半山腰喊殺了下來,倒是把路上眾人唬了一跳。有人以為自己兄弟反水了,劉家兄弟以為又遇到其他劫匪了。
等近了,路上那領頭的人才長籲口氣,“王二愣子,你是不是有毛病,在自己家地盤吼吼啥。”
想不到這人還是個頭領,那絡腮胡,被叫做王二愣子的,朝他拱拱手,“小四哥,咱哪兒吼吼了。你是不知道,咱們損了多少氣力,愣是被這家夥給跑了。這回來路上一看,嘿,這不就在門口嘛!咱是高興了。”
那被稱作“小四哥”的人聽他這麼說,指指劉家兄弟,問他:“你說這兩位?”
王二愣子擺擺手,“不是,就馬背上穿得光鮮,和個唱戲的猴子似的那個!”
劉見勤見他指著自己馬背上的這傻子,“你說這傻子,就是被你們給搶成這樣的?”
“傻子?”王二愣子粗口道,“他可不是什麼傻子,他可是寶貝。這家夥,帶著一隊的人馬護送他呢。還有個頗能打的,咦,就他自己嗎?”
劉家兄弟不由得重新審視眼前這個看似癡儍的男人。
可看到他的樣子,劉見賢還是朝各位好漢拱拱手,“不知道我這兄弟和兄弟們有什麼過節,能不能看在高家大哥的份上,就此饒過,就這樣算了吧。”
小四哥卻也無妨,隻是王二愣子不願意了,“俺這出來一趟,啥也沒弄著,還損了不少兄弟。就這樣放了,俺怎麼和弟兄們交代呢。”
小四哥看他那樣,又聽他那麼說,也大體明白了。“王二愣子,高大哥的麵子也不要給了嗎?你和這位兄台有過節嗎?”
王二愣子搖搖頭。
“既無過節,你本身就是個劫道的,大哥讓你放,你就放。你差這一筆買賣嗎?”
劉見賢聽得明白,知道王二愣子隻是個貪財好利的主兒,他趕緊從懷裏掏出些票子來,“這全然就是場誤會。看我這兄弟,也被你們嚇得瘋儍了,咱兄弟們打風經雨的,也是為了些細軟。我這裏,給兄弟們買酒喝。誤會一場,王哥,小四哥,行個方便。”
劉見賢上前硬往兩人手裏塞,兩人倒也不好意思了。
“既然劉兄弟這樣看得起咱弟兄,又是高大哥的堂口,再收兄弟的情分,咱就見外了。”小四哥揮揮手,示意王二愣子趕緊給讓開道來。劉見賢上前捂住王二愣子手裏的票子,重重拍了拍。
王二愣子傻嗬嗬一樂,“見外,見外。弟兄們,給大哥幾個開道。大哥這是要往哪兒去啊。”
“去京城辦點買賣。”
“喲。那路途不近啊。不過大哥放心,這方圓百裏,包在俺身上。”
王二愣子扛著大斧,爽快地給幾人帶路。
這一路,果然太平,劉見勤往前看去,“哥,再往前就是河州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