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也對。本可以不殺你,你卻偏要自己往刀口上撞,你冤也說得過去。”
“真是卑鄙無恥,暗算當今聖上,這樣大逆不道的事你們竟也敢做,這天下還有沒有王法,這天下還有什麼你們不敢幹!”
“嗬嗬,王法。天下之主並無長形,誰有能力,誰就是天下的主子。但可惜,他這木匠不太稱職,不配做這天下之主。”
聽得張珣一番話,譚文政強忍劇痛,想要把刀提起來,可是手上卻使不上勁兒,隻得雙手拄著刀立在錦衣衛之間。
他環視一番,突然淒厲發笑起來:“哈哈哈。你們也都聽到了,難不成你們這群人,世受國恩,也要跟著張珣這樣的小人走下去嗎?”
“啪啪。”一陣拍手聲,魏賢在一群東廠太監的簇擁下,從內宮走了出來。“好一番動人的說辭。譚文政,今兒不管聖上怎麼沒的,刺殺聖上的事在你身上就做實了。等明日太陽升起,全天下之人,都會知道是你譚文政殺害了當今聖上。”
“卑鄙!我譚文政就算拚上這條性命,也要告示天下你們這群狼心狗肺之徒。”
魏賢故意將手遮在耳邊,“你說什麼,咱家聽不到、聽不懂哎。你們,都聽到了嗎?”
眾人皆閉口不言。
譚文政屢次被戲弄,又加上背後的傷勢,心內頓覺失了分寸。他大喝一聲,一腳將那拄著的繡春刀踢了起來,快步上前,提刀飛身躍起。半空中,一刀在張珣麵前虛晃一下,刀刃卻結結實實地往魏賢身前刺去。
魏賢卻紋絲不動,根本不懼怕譚文政的突然攻擊。
因為,他很有信心。
一道黑影從一旁飛了過來,一掌拍在譚文政右肋。
黑影翻身而落,一臉煞白色的天奕傲嬌地落在魏賢身旁。
“噗。。”
譚文政當即被拍出一團濃血,在半空翻滾幾下,雙腳重重地落在地麵,卻沒有站穩,踉踉蹌蹌往後退了好多步,直退到巷子的宮牆旁。
眾人提著刀,慢慢湊了過來。
天奕手舉在肩頭,果斷地往前一揮。
在各個衙門的白色燈籠照耀下,一團黑影圍住宮牆,隻看那燈影斑駁之中,刀影上下翻飛,宮牆上四濺而出的血順著紅色的宮牆緩緩流了下來。
第二天,午門之外,錦衣衛南院鎮撫使譚文政的人頭被懸在旗杆上,東廠昭告天下,昨日譚文政借公務之際,刺殺當今聖上,已然伏法。
滿朝文武心裏咯噔一下,卻沒有一個人敢言語。
那魏賢卻攙扶著李選侍緩緩從內宮走到殿後的簾幔裏,“接懿旨!”
眾官頓時俯首聽旨。
“聖上慘遭賊人辱戮,天神共怒,其憤難平。謹遣錦衣衛加正一品俸都指揮使張珣,七日內緝捕譚賊餘黨,譴其十族,以告慰聖上在天之靈。謹遣司禮監掌印魏賢主持聖上喪葬事宜。聖上突崩,未留後事,念及皇太子及諸位王子年紀幼弱,難以乘國體而禦外賊,平百官而安內室,暫由李選侍領東宮令,待聖上喪葬完畢,另選吉辰,以立明主。”
眾官拜服。
正在宮內巨變之時,那段方才不過與譚文政晚了一兩日,正要進城,就看到城門之上掛著白旗。
“難不成聖上駕崩了?”段方心內焦急,正快馬加鞭往城內跑去,果然見到京都的官府正在安排商戶門前掛上白幡、貼上白紙。
他下馬在驛站,問道那驛站的官吏。
“大人難道不知?”那人眼看看四周,見著四下無人,這才拉著段方悄悄說道,“聽說昨夜裏,錦衣衛的南院鎮撫使把聖上給殺了。”
“什麼!?”段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可識得咱的這身官服嗎?”
“自然知道,官爺的飛魚服,小的遠遠就看到了。”
“那還敢在咱麵前胡說。”
“這怎麼胡說呢。官爺要不信,可自前往午門一看,那鎮撫使的腦袋還在旗杆上掛著呢。”
段方頓覺頭內天旋地轉,這什麼情況,才不過一兩日,活生生的譚文政怎麼就成了刺殺聖上的賊人,怎麼腦袋都被摘了呢。
“官爺,看您應該也是出公差辦案去了。聽小的一句勸,要是官爺和這位鎮撫使有關係,別進城去了,趕緊逃命去吧。早上聽官府的人說,那裏麵都說了,要誅殺這鎮撫使大人的十族啊。十族啊,這得多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