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王座之上(1 / 2)

中元節,又名祭祖節,俗稱七月半。

宜祭祖,放河燈,祀亡魂,焚紙錠,祭祀土地等。

野史記載,言中元節乃鬼節,每到這一天,鬼門關便會大開,允許亡魂探親。

北境,楊家村以北十裏之地,憑空生出一個名叫半月樓的院子。院中,有位麵色清秀的羸弱少年正迎著朝陽苦練拳法。

說是拳法,不過是祖上傳下的三兩下莊稼把式,強身健體尚可,若說與人爭強鬥狠,未免稍顯乏力。

少年姓李,名成仁。

在他六歲記事的那一天,爹娘匆交代兩句後,雙雙離去,隻是留下一個老仆代為照顧,至於去向何處,所行為何,卻是絲毫未曾透露。

也是那一天開始,六歲的李成仁被迫繼承了這座半月樓。

迄今為止,已經十二年整。

練拳的少年肆意的揮灑著汗水,明明匆是朝陽初升的時刻,院中的溫度卻異常的熾熱,連帶著一旁舒展枝丫的月桂樹都悄悄收斂下來。

準備早飯的老仆不知何時來到月桂樹下,滿臉欣慰的瞧著。

普普通通的拳法,統共不過六招三十六式,少年翻來覆去也隻有四招二十八式。已經看過半生的老仆卻是連一招一式都未能施展,不是習之無門,而是練之無神。

就連少年自己都不知道,每日二十遍的拳法,老仆耗盡半生,也未曾如願出得一拳。

不覺間,半個時辰悄然而逝。

李成仁緩緩收拳,一個時辰的練習,非但沒有絲毫疲態,反倒顯得神采奕奕。

他習慣性的朝著月桂樹下望去,清秀小臉上滿是無奈,“福伯,不是說了不用等我的嗎。”

福伯就是老仆的名字,自李成仁記事起,每日間練拳後總能看到福伯等在月桂樹下的身影,明明說過很多次,福伯也滿口答應,可第二日照常如此。

福伯笑了笑,也不反駁,連連道好。

李成仁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走上前扶住他的手臂,碎碎念著:“每次都這麼說,也沒見哪次聽過。你腿腳不好,又喜歡折騰,早就告訴你買個丫頭,咱家又不是沒錢。”

福伯已是耄耋之年,本就年邁的身體再加上跛腳的緣故,好似一陣風都能吹倒。

在少年的記憶中,福伯原來也時常練拳,身子骨更是健壯,等閑三五人無法近身,看著根本不像七老八十的人,反倒像正值壯年的小夥。

隻是三年前的中元節出去過一趟就變了。

起初少年也沒在意,因為自爹娘走後,福伯每三年的中元節都出去過,也沒出過什麼事,問他也不說,相當神秘。

沒想到回來後躺了一天一夜,之後身子就垮了下來。

福伯隻是咧嘴笑笑,反駁一聲:“一點小毛病,哪有那麼嚴重,再說了別人照顧少爺,老仆還不放心嘞。”

“可是……”

“好了,少爺,差不多是這個時辰了。”福伯打斷道。

李成仁隻好作罷,想著是不是大膽點,下次有機會去鎮上直接買一個回來。

早就聽說鎮上的那些大戶人家,書香門第出行都有好幾個丫頭伺候,自個家好像也不差,就買一個過過癮吧,少年美滋滋的想到。

可一想到出門的種種規矩,他不由有些泄氣。

十二年來,因為爹娘留下的所謂的樓規,他出半月樓的次數屈指可數,還都是福伯亦步亦趨跟著。

美其名曰:少爺的安全最重要。

李成仁點點頭應下,攙扶著福伯朝著二樓走去。

荒域五境,自萬年前天尊伐天失敗,本在五境內盛行的四條修行路徹底斷絕,反倒是曾經毫不起眼的神道異軍突起,於五境內遍地開花。

福伯話語中的到時辰了,正是少年每年中元節都會進行的祭神儀式。

荒域五境內,但凡年齡到六歲之後,家中長輩都會為其舉行祭神儀式。

書中寫道:凡生靈所屬,內心深處皆有一神秘存在,謂之神,與其對話,喚其真名,若得回應,可得無窮偉力加諸於身。

書裏說得雲裏霧裏的,不過就是香火喚神法。

隻是讓少年沒想到的是,自己這半月樓好似不招神明喜歡,整整十一年來,硬是沒有一尊神祇屈尊降下傳承,出樓之日更是遙遙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