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樓梯上了二樓,幾人十分有默契的一同拐去了葉謹言的屋中。
“怎麼樣怎麼樣,問出來了什麼沒有?”
剛一落座,季明禮便著急的問道。
方才他在麵館看情況不對便沒有多問,現下終於可以解開疑惑。
葉滿枝示意葉謹言先說。
葉謹言清了清嗓子,將春香爹招供的全部內容一字不落細細複述了一遍,同春香娘說的大體上沒有區別,隻缺少了蒙麵凶手又回來告知孫虎死訊的那一幕。
葉滿枝將這段補充講述了出來,又著重強調了這起案子可能還存在幫凶的這件事。
事情變得棘手了起來,也不知那幫凶是什麼來路。
“話說,春香爹娘這案子會怎麼判啊?”
片刻沉默過後,葉滿枝突然想起這茬,開口問道。
已在勘探司待了幾年的葉謹言熟知鳳棲的律法,他將各種條例在腦海裏細細過了一遍,隨即開口解疑:“按律春香爹娘二人雖沒有親自動手致孫虎死亡,但他們在裏麵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且是導致孫虎死亡的元凶,故而多半還是會按謀害他人來判,隻是會比較輕些,雖不至於償命,但多半得落個流放或者入監關上幾十年的下場。”
燕辭楹讚同點頭,又補充了句:“天啟當頭,鳳棲女子地位改善,倘若春香將其爹娘賣女求榮一事上告司內,判刑時還會罪加一等。”
她難得多說了些字眼,平日她隻是想在眾人麵前維持清冷的引魂使形象,並不代表不會憤怒。
葉滿枝與季明禮了然的點了點頭。
他們並沒有將這件事告知定惡司同僚的打算,這是春香的私事,雖說如今鳳棲民風開放,但這終歸不是件什麼值得他人知道的事情。
倘若春香她想要將苦果咽下,將舊日的痛苦埋藏心底或葬於過去,他們也尊重她的選擇。
逃離了那對惡毒的爹娘,在祖父母及幼女的悉心澆灌下,難堪的傷疤終會有一日綻放出新的花蕊,那是獨有的、浴火重生的美,滿是生機。
***
次日辰時,紅日初升,光輝如瀑灑下,為萬物蒙上一層朦朧的金紗。
因著心裏惦記著案子的緣故,葉滿枝起的很早。
今日便要進南淮城,她特意換上了昨日在鎮子裏買好的厚重衣裙。
葉滿枝向來喜歡俏麗的顏色,紅火且熱鬧。
昨日剛進布莊,她便一眼瞧中了如今身上這件石榴紅銀絲繡折枝梅花紋棉裙,隻可惜綠萼不在身旁,她自己並不會挽那些繁複卻精美的發髻,隻得隨意用紅繩半挽了個簡單的雙螺髻,其餘發絲則披散在身後。
紅繩末端墜有雪白絨球,小巧可愛,隨著葉滿枝的動作一步一晃,襯得她活潑嬌俏。
簡單收拾好妝發後葉滿枝很快下了樓,許是時辰尚早的緣故,客棧大堂內隻坐了江行舟與燕辭楹兩人。
江行舟正手捧著本劍譜在看,而燕辭楹則直愣愣的盯著麵前斟滿茶水的茶杯,好似在發呆,兩人各做各的,氛圍寧靜異常,卻也不顯尷尬。
葉滿枝步伐輕快的走到二人身旁,眉眼彎彎,綻出一抹笑。
“辭楹姐,江公子,早呀,你們怎麼起得這麼早,我還以為今日我會是第一個下樓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