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座低矮破舊的院落,土磚壘就的院牆上未曾刷漆,院裏散落著幾間黃泥土磚搭建而成鋪著茅草的屋子,環境雜亂,堆著些似是從郊外撿來的枯枝。
葉謹言無聲向眾人示意了一番,自己貼了個隱匿符帶著叨叨上了院旁的柳樹。
為避免人多而打草驚蛇,葉滿枝四人退出了巷子,在巷口等葉謹言回來。
葉謹言剛上柳樹就見那婦人正在院裏和一同樣衣著樸素的中年男人抱怨著什麼,他凝神細聽。
“恩人交代的任務已經無法繼續下去了,那布莊掌櫃今日與我們糾纏不成,喊人去報了官,得虧我們散的夠早,才好險沒被官府押走。”
那中年男子麵露難色,有些為難:“可恩人就交代了這麼一件小事兒,我們都替他辦不好,收了人那麼多銀子呢!”
婦人聞言有些不樂意,嗓門大了起來:“那要去你自己去,老娘可不想吃牢飯,再說又不是沒替他辦!今日可是已經有人來找我打聽了衣服的來路,要不是我機靈按住了那大牛家的婆娘,你也不怕漏了恩人的行蹤?”
中年男子咬了咬牙應了:“行,那你晚點給那幾家也講一聲都別繼續幹了,嘴也捂嚴實點,恩人手段神奇,雖是已離開了傾凰城但保不齊我們無意中泄露了什麼而被他隔空滅口。”
婦人點了點頭應下轉身回了茅草屋裏,而中年男人則是去了一旁繼續砍柴。
葉謹言見再沒什麼能繼續探查的便躍下了柳樹,前往巷口去尋葉滿枝幾人。
正在巷口焦急等待的四人見其歸來,忙迎了上去。
季明禮向來是個憋不住話的性子,急忙問道:“謹言哥,可有什麼發現?”
葉謹言將探聽到的對話一一敘述了個清楚。
沉吟片刻後,葉滿枝很快便將中年男人口中的銀錢與此前受害者家中不翼而飛的錢財聯係了起來。
“他們說的恩人多半是那蠱師,不出意外的話那些給予他們的錢財就是之前受害人家裏丟失的那些,按時間算可能還有其他的受害者。”葉滿枝推測。
“在南淮城。”一直未曾說話隻靜靜站在那裏的江行舟突然出聲。
“枯萎的露濃花瓣是他從南淮城攜帶來的,那裏定也發生了相同的命案,他在引我們過去。”
見眾人投來疑惑的眼神,他解釋道。
於是經過一番細致商討,幾人決定即刻備齊所需物品,連夜出發南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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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時已戌時過半,因忙於準備東西的緣故,幾人剛剛坐上馬車,尚且還未用過晚膳。
馬車是季明禮吩咐府內管家提前備好的,極盡奢華,無處不體現著季氏的財大氣粗。
就連拉車的馬,都是開過靈可日行數千裏不需要休息的踏雪烏騅。
金絲楠木的車身被昂貴絳紫蜀錦所妝裹,鑲玉嵌寶的門前窗牖由相同的蜀錦所遮掩,車前兩角懸有兩盞鏤空掐絲琺琅宮燈,內裏設有檀木桌案和精致軟榻,桌案上擺著幾盤糕點和青花茶具。
“我還吩咐管家備好了晚膳,大家都餓了吧?”季明禮不知從哪兒按出個暗格,暗格分為兩層,一層隱隱可見白霧繚繞,透出些寒氣,兩層暗格內皆擺有精致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