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一個黑影懷裏抱著個什麼東西,鬼鬼祟祟地敲了敲房門,吱呀———房內伸出一隻手,那黑影將懷中的東西放到那隻手上,悄悄離開了。
房內的霍千夜一臉壞笑,也不顧身上的傷,猴急地打開包裹,香氣撲鼻,裏麵是一整隻燒雞,那雞油光發亮,外酥裏嫩,讓人食欲大增,少年吃的滿嘴油,嘴裏還嘟囔著:“要是有酒就好了……”
另一邊,送燒雞被抓包的楊聞心虛地低頭摳手,太丟臉了,被現場抓包…
“算了,這次便依了他吧,你回去吧。”蕭雲清歎了口氣,對楊聞擺了擺手。
以為要被罰的楊聞頓時感到無比慶幸,連應了幾聲就出去了。
幾日過去,霍千夜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畢竟他身強體壯嘛。
這日,霍千夜又在房內不知道在鼓搗些什麼,房門驀地被推開,他下意識地將手背到身後去。
推門的蕭雲清自是看到了他的動作,看著明顯眼神躲閃的霍千夜,青年走到他身邊,故作不悅:“你在藏什麼?”
霍千夜吞吞吐吐說不出一個字,心裏急得要死,怎麼辦,明明打算明日再給先生,今日就被看到了……
在霍千夜失神之際,蕭雲清快速搶過少年手裏的東西,這是,香囊?
知道藏不住了,霍千夜吞了口口水,“這是我做,是我買給先生的生辰禮物,先生,你看喜歡嗎?”少年一直注意觀察著蕭雲清的神色。
生辰禮物嗎……蕭雲清默默看向手裏的香囊,嗯,紫色的,上麵有兩個…嗯,應當是雞?不,是鴨子吧,在水上嬉戲,還有這繡的是什麼花?
霍千夜這拙劣的謊言被很快拆穿,繡得如此醜的香囊怎會有人買?
蕭雲清也不說話,隻是盯著眼前手足無措道少年,霍千夜被盯得害臊了,梗著紅透了的脖子,理直氣壯的說出了實話:“…這是我親手繡的,香囊裏的梅花也是我那日和大白去梅林摘的,雖然醜是醜了點,但……”越說底氣越不足,是真的很醜,慘不忍睹,但好歹也是自己跟著繡娘學了好幾天的成果……少年的頭都快低到褲子裏了。
看著少年的反應,蕭雲清噗地掩唇笑出了聲:“我很喜歡,多謝阿夜了。”
霍千夜暈乎乎地抬起了頭,“什麼?”
“我很喜歡,多謝阿夜了。”青年耐心地重複了一遍。
霍千夜樂得舌頭打結,“啊,嘿嘿,沒,沒什麼,先生喜歡就好。”又撓了撓頭,“本來當日摘了好大一袋子的梅花,想著先生喜歡,但是因為遇到了刺殺,所以那些梅花就丟了,本來我還想著給先生釀幾壺梅花酒來著……”
蕭雲清垂眸試圖掩去眸中的水意,但他忘了淚隻有仰頭才會回去,垂眸淚隻會掉的更快,自己有多久不曾哭了,明明在街邊流浪的時候,自己沒哭;練功累的時候,自己沒哭;被熊抓傷的時候,自己沒哭,怎麼現在收個禮物反倒哭了?
霍千夜看到落淚的先生愣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然後手忙腳亂地捧著青年的臉為抹去眼淚,“先生,怎麼哭了?是我的錯,我說錯話了,先生,別哭了……”
蕭雲清將臉埋到少年的肩膀裏,那個在朝中侃侃而談,獨當一麵的少師大人此時攤下了肩膀,他很少依賴別人,包括他的老師,但此時他卻在這個比他還小三歲的少年麵前哭了,阿夜,你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