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處都叫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寧輕鴻又微微靠近了一點,他停下來,卻見烏憬下意識閉上了眼睛,他低低笑起來。

又直起了身。

聽見聲音拉遠的烏憬這才茫然地又睜開眼,不知寧輕鴻到底想做什麽,先是俯身靠近,等他閉上眼,又笑著離遠。

說是在逗他也不太對,烏憬恍恍惚惚地想,對方的態度就好像他當真湊上去親上時,也是縱容地任容他踮著腳摟抱。

而後漫不經心地露出丁點滿意的笑。

寧輕鴻將指尖也抽離。

烏憬被揉紅了的耳垂總算得到喘息的空間。

煙絲慢慢燃著,隻是無人再碰,底下甲板的琴聲傳進廂房內,因為他們在高樓,自然也變得若遠若離。

寧輕鴻拿了杯清酒在手裏把玩著,漫步到窗邊,烏憬下意識拽著他的衣角跟過去。

方才的事好像就這麽過去了,

讓人完全摸不清他的意思。

烏憬隻能困惑地仰臉看人,再不解地又跟著他低頭看了看窗外,不知有哪裏好看的。

“這場文會要辦到何時才散?”寧輕鴻慢慢地問。

一旁候著的小太監立即回,“回千歲爺,大約一個時辰,亥時便散了。”

寧輕鴻又問,“今日來此的都有何人?”他邊說著,似乎察覺到烏憬的視線,抬手輕輕碰了碰少年的額角。

像在責怪他一點也不專注。

烏憬下意識閉眼,又睜開,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覺得寧輕鴻又這個想法,他隻是一個傻子,便是不出神,專注地去聽,也聽不出什麽。

小太監答,“都是些上京趕考的富家子弟。”言下之意,今日來此的沒有清貧學子,來的都是有錢有勢之人。

寧輕鴻隻淡淡問,“京中的呢?”

小太監稍稍退後半步,另一作常服打扮的內衛府探子答道,“有禮部李侍郎家的庶三子、禦史中丞的庶五子、尚書右員外郎的嫡子、富商行會的柳家嫡二子……”

這文會在花樓畫舫舉行,本就不是什麽能大張旗鼓,叫人知曉的光彩事。

本該是隱密進行之事,但寧輕鴻今日起了興致帶少年天子前來,來之前,就將畫舫上的事打探清楚了。

但即便他今夜不來,

探子也會將消息稟報給他。

寧輕鴻笑,“京中官員還是有些腦子的,來的人都是家中庶子,隻有小門小戶拎不清頭腦。”

尚書員外郎便是個六品芝麻小官,至於入不了朝堂的富家商賈,也包含在他這小門小戶的四字之內。

那小太監答,“是,內閣大人們都並未派人前來。”言下之意,底下的都是外人,前來趕考的學子同京中官員勾結上,本是件尋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