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揮舞著手指。
笑盈盈的一張臉,特別的生動。
那一瞬,讓程晏生腦子裏擠滿了溫年的模樣。
三年中,她不止一次,這樣跟他同進同出,她也是站在車門外,衝著他笑。
雙手攥緊方向盤,他手指骨都在發白,由於用力攥的緣故,開始疼。
他鬆了鬆,吐口氣,腦子裏很是混沌不堪。
錢韻詩的臉跟溫年的臉,不斷的融合,又反複拉扯,再到徹底分開。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程晏生頭疼欲裂,腦仁炸了下。
他單手抵住額頭,撐著。
“你怎麼了?” 錢韻詩本都打算走了,見狀,她雙手扶住車門,往裏看,滿臉都是擔憂焦急:“是不是晚上吹太多風,頭疼?”
嗓子眼特別難受,頭也疼得要炸裂。
程晏生張動唇瓣,好幾秒鍾都沒吐出聲來,他隻是抬起胳膊擺擺手。
“我開車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
他聲音有些重了,錢韻詩站在原地,著實是沒敢往前再靠近半分,生怕他情緒繃不住,直接發脾氣。
良久,程晏生把臉趴在方向盤上,一直都沒蠕動。
直到他感覺腦子裏那股疼,慢慢的縈繞出去,轉為眼睛有些發酸發澀,他再次抬起臉,麵目之間的神情維持得不算好。
聲音更是冷淡出奇:“你先回去吧!”
錢韻詩怕他出事,遲疑著沒肯走
。
程晏生臉色重了幾分:“站著幹什麼?這冷風很好吹嗎?”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緒是打哪來的,就是覺得心裏壓抑不下。
“好,我走。”
錢韻詩走出去,她不敢回頭,唯恐自己一個小動作,都會激怒他。
視線中,女人的身影一點點被黑夜淹沒,再到再也看不見人,程晏生才大吸口氣,他雙手死死的摁住方向盤,滴聲喧雜。
手指跟唇瓣都在不斷的顫動。
包括他身體的每一寸肌肉。
程晏生眼睛血紅,裏邊包裹著一層如血般的液體。
他去摸煙盒,手卻顫得沒法定下來,明明已經拿到了,卻在下一秒直接當啷掉在車座底下。
胸口起伏得又快又高,像是要瞬間膨脹開。
“呼……呼……”
程晏生連續的喘氣,大喘好幾聲,胸腔才逐漸慢慢的平靜,那種滋味他再也不想來第二遍,把座椅往下拉到二分之一的位置。
他渾身鬆懈下來,仰躺在車上。
現在他根本開不了車,雙腿都是發抖的,隻能找代駕過來。
代駕把他安穩送回南水灣。
程晏生本來是打算回老宅的,卻神不知鬼不覺的跟人開口就說出南水灣的地址。
到了樓下,他自己都覺得可笑至極。
“師傅,把車停在路邊,多少錢我轉微信給你。”
“三百。”
師傅遞給他二維碼,掃碼付款。
款項剛付出去,程晏生的手機響了,此刻他眼神有些迷糊的,睜大著盯幾眼,發現是溫年的,他努力
維持口吻的平靜。
在按下接聽鍵前,頓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