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調不疾不徐往前走。
手指撫著腹部的位置,在扣紐扣,清冷的麵龐上,看不出喜怒,隻有眼底的一團黑霧,很濃很濃。
“東西帶齊了嗎?”
看他空著手過來,溫年出聲問道。
程晏生眼都沒抬一下,從她身側擦肩而過:“走吧!”
他已經進了門,氣場足夠的冷。
溫年站在門口,遲疑片刻,才邁步往裏走,第一次來時,是兩人結婚,她內心充滿了對婚後生活的憧憬,覺得都是美好。
眼前,這一切都被現實戳破了泡沫。
手指捏緊證件,她翕動下鼻尖的酸澀,跟步走進去。
全程程晏生都沒開口說半個字。
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如一道沉重而又寬大的陰影,罩在溫年麵前,密不透風。
辦理離婚證件的人不多,站在前頭不過四對。
每個人臉上,都有著各自不同的情緒。
有些是輕鬆。
有些是沉重。
反觀程晏生,他臉上是麵無表情,而至於溫年,談不上多開心,但也沒有出現悲傷的麵相,準確說麻木更適合她此刻的心情。
“下一對。”
馬上就到她跟程晏生這。
溫年坐過去,徑直把自己提前準備好的證件,一一擺放出來,擺得規規正正。
工作人員看了眼程晏生,他站著,頂級的身材,臉好肩好,腰好腿更好,包括每一根頭發絲,都精致到一絲不苟。
“先生,你的證件,麻煩出示一下。”
程晏生沒聽到般,無動於衷。
溫年心口在跳,她扭頭去看人,隻見男人的目光,緊緊鎖在自己臉上。
“程晏生,你的證件。”
後邊排隊的人,都已經開始催促了,程晏生依舊站得筆直,手插在褲兜裏,形如一尊冰雕。
“程晏生。”溫年又喚一聲。
“先生,你到底還辦不辦離婚?要是沒想好的話,可以先到一邊去想想,讓後邊的人過來辦證。”
程晏生不說話。
溫年夾在中間是最為難的那一個,她點頭致歉:“不好意思。”
主動往一旁靠,把位置讓給下一對。
喉嚨翻滾,咽下口腔內能醞釀到的唾沫,溫年把證件跌在手中,沉聲低壓著問道:“你什麼意思?是沒帶證件還是忘在哪了?”
說話間,她不停往他身上撇。
程晏生背脊挺直。
眼睫掀開,冷冷的盯著她,說:“終於要掙脫牢籠了,是不是很高興?”
尤其是她剛才拿證件的動作,比結婚時,還勤快利落。
溫年一時間噎住,找不到話去應對。
擠了擠,才說出一句:“離婚是你外派清城前提的,我也沒有說過,要通過這次失敗的計劃,跟你討要離婚的條件。”
“繼續。”
“我談不上高興不高興。”
“溫年,別裝了,我能看不懂你嗎?”
溫年吸氣,再吐出,眼看著路過的幾對夫妻,紛紛辦好證件離開,她心裏揪得難受,但又不能逼著程晏生去把證件辦了。
她抬起頭,微笑:“所以你的意思是?”
“既然開心,就笑出來,坦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