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剛踏出巷子,隻見遠處白色人影,向這邊匆匆跑來,一身白衣被血染成了紅色,在那白茫茫的雪地中顯得格外孤獨。
白宴來到她的跟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緊鎖著眉頭,將她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眼中滿是憂慮。
那飄落在寒氣裏的曖昧讓綰綰感覺到不適,慢慢地將自己的身體從他的手中脫離。
白晏似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收起擔憂驚慌的情緒。白晏在瞥見巷子中飛濺的血跡和打鬥痕跡,趕忙請罪。“屬下來遲,請小姐責罰。”
“對方人多勢眾,總會有所疏漏,不是你的錯。”說著遞給他一顆固息丸。
“對你的傷有好處。”雖然衣衫已被那些人的血染紅,可白宴肩膀處的刀傷清晰可見。
白晏接過藥丸吞下後,感覺體內一股暖流湧動,身體自在了許多,就連忙說道,“小姐,我們還是趕緊出城去,恐怕胡烈得了消息,又要派人追來。我雖能抵擋,但恐再有此事發生。”
綰綰點頭應允。
逃離了洛城後,兩人就馬不停蹄地向紫宸宮的方向趕去。一路上綰綰思慮良多,深知此事主上必會嚴懲她,下意識地捂住了心口。
青丘處處花團錦簇,綠意盎然,不似洛城那般寒冷。遠遠望去,縷清山上最高處的便是紫宸宮。
依芸殿內,淡淡的熏香,沁人心脾。國主有蘇萱倚在榻上,拿起一旁斟滿的酒杯小酌一口,身上的薄紗從肩頭輕輕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膚,嬌柔旖旎。
綰綰與白宴向有蘇萱複命,良久之後,有蘇萱紅唇微啟,“綰綰,從洛城歸來,一路上可順利?”眼神瞥向一旁的塗山逸,“你們兄妹二人還未來得及寒暄罷。”
“謝主上關懷,主上吩咐之事不敢耽擱,自洛城歸來,必先麵見主上。”綰綰說罷,白晏上前將裝著泉客珠的箱子呈上。
綰綰抬起頭看向塗山逸,依舊就是那青色衣衫,一頭烏發披散,臉色蒼白,如黑色綢緞包裹著珍珠。目光觸及之時,淡然而冰冷。
侍女接過箱子,先打開查看一番,確認沒有問題後,又將箱子呈到了有蘇萱的麵前。她拿起一顆泉客珠,對著燭火欣賞著那血色的光澤。
“這泉客珠果然明豔奪目,綰綰,你可與胡烈打聽這泉客珠的製作過程,我還真真是好奇。”
“我在洛城誤傷了胡烈大人,請主上責罰。”綰綰慌忙跪在地上。
“誤傷?”有蘇萱輕笑一聲,“胡烈信中可說的是你下毒謀害於他,莫不是他誇大其辭,汙蔑於你。”
“是那胡烈挾泉客珠,欲輕薄小姐在先,還出言詆毀塗山大人。小姐隻是……”白晏見有蘇萱降罪於綰綰,慌不擇言。
“都是屬下的錯,不應因自己一時意氣,對胡烈大人下此毒手,請主上責罰。”綰綰打斷白晏的話,自己認錯領罰。
有蘇萱把玩著泉客珠,漫不經心地將其放置在油燈的火焰上,綰綰看著她,卻猜不透她的心思。
不一會兒,殿內就飄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熏香的幽香也無法將其掩蓋。綰綰嗅著那氣味,蹙緊眉頭,心口處傳來一陣陣撕裂般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