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拿起裝著泉客珠的箱子正準備走,胡烈嘲諷道“九尾狐一族女子,最是狐媚,你與這坊間的舞姬別無二致,故作清高給誰看。”
她隻是瞥了一眼,向門外走去。此舉卻激怒了胡烈,他如發了瘋的野狗一般咒罵。
“不過是破落的塗山氏,人人可輕賤。你也不過是主上身邊的狗,以為會些毒蠱之術,就不可一世了。”
綰綰依舊充耳不聞,胡烈怒不可遏,就在她走到門前時,“你這般囂張做派,莫不是仗著主上對你哥哥的寵愛。沒想到塗山氏的族長,竟淪落到以色侍人。”
她僵直了身體,沒有去開門,胡烈看到她這個樣子很是得意,就更加肆無忌憚。
“你不過是個來曆不明的野種,而你那便宜哥哥,也不過是主上的玩物。”說完仰頭大笑。
突然三道銀光飛來,胡烈感覺到刺痛向嘴裏看去,三根銀針紮中了舌頭。他頓時說不出話來,不消一刻,舌頭就開始腫脹,口水直流,隻能發出嗚咽的聲音。
“舌頭於你徒增口業,不要也罷。”綰綰用冰冷的目光看向他,在他驚恐憤怒的眼神中離開。
門口的白晏見她若無其事地走出,想上前關切,剛剛那些話他都聽見了,因了解綰綰的脾性,他才強忍著沒衝進去。可當他瞥見屋內胡烈狼狽的模樣,雖沒死,卻已不能言語,他也就沒再說什麼。
走出祿雲坊,雪下得更大了。綰綰站在雪中,一片片雪花飄落。頃刻,鬢發間,睫羽處,綴滿了雪。綰綰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看著它在掌心慢慢地融化,周而複始,不願離去,恍若隻有這一刻,身上的塵埃才能被洗淨,她就如這雪一般幹淨。
白宴走到她的身旁,催促她應早些回紫宸宮複命。綰綰知道胡烈不會善罷甘休,洛城是他的地界,多停留一刻,就多一份危險。
她毒啞胡烈之事也應有個交待,先回去向主上請罪,好過主上知曉後責罰。綰綰應聲離去,掌心的雪水順著指尖滑下。
然而他們還未出了洛城,胡烈的手下就追了上來。胡烈在洛城經營著大大小小十幾家賭坊,樂坊,也豢養一些身份低賤的妖族做死士。隻聽著領頭的對著身後的人喊道,“不論生死,捉到塗山綰綰者,一律賞五千玉錢。”
話音未落,隻見那黑壓壓的一片人衝了上來。胡烈心狠手辣,恨不得將折辱過他的綰綰挫骨揚灰。五千玉錢又算什麼,隻要能捉住她,一座金山也不為過。
白晏見狀將綰綰死死地護住,向著身後溫聲道,“小姐,無須動手,你先走,我們城外彙合。”綰綰自知靈力低微,唯擅長用毒,這種實戰她沒有絲毫優勢。而白宴的身手在青丘數一數二的,自小就跟在她的身邊,他的實力綰綰清楚,留下隻會讓他分心,所以轉身就向城外走去。
在月光下,刀光劍影中傳來呻吟嘶吼聲,那道黑壓壓的人牆也一點點坍塌,一片片雪地被染紅。刀上映出白晏那淩厲的眼神,劍嵌入血肉之中時,他的臉上也沒有一絲表情,恍若這並不是人的軀體,隻是一堆白花花的雪。
綰綰裹緊披風匆匆向城外走去,快到城門口時,隱約察覺到身後有人跟來,心想定是白宴與那些人纏鬥,此人借機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