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冬天到來了,車載音樂間接插播近日的天氣預報:“近日來,我市將迎來第一場強降雪......”
付然高興地說:“哥,醫生說,你今天複查完就徹底好了”
付修聽著播報,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下午,兩人從醫院出來,天上竟飄起了雪花,付修伸手接了一朵,看著在手心裏融化,他問道:“付然,我為什麼又跟她分手了?”
朱醫生說他好的很快,治療時總會念叨一個人的名字,應該是青春期的創傷被某個人治愈了,但又因為演了跟自己經曆相似的電影,入戲太深,導致創傷複發。
付然說,他跟向晚複合了。
可是,自從他恢複記憶以來,從未見過向晚來見他,他也不記得,自己在發病的時候,是否跟向晚提過分手。
向晚說過,如果兩人再分手,這輩子都不要再見了。
付然此刻靜了下來,支支吾吾地說:“我不......知道,哥,你.....想見她嗎?”
付修愣神看向車窗外,‘嗯’了一聲。
付然歎了口氣說:“好像不太行了,向晚姐辦了公司,最近在忙業務,應該沒有時間”
付修轉過頭問他:“什麼公司?”
“愛情雜誌社,情侶可以拍照印在雜誌上,給自己留念,很火,向晚姐半年就開了六家分店”
付修說:“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付然有些心虛,他打著哈哈說:“太忙了,忘了”
事實上,是向晚特地囑咐過他,不要說的。
年初,他接到麥玟的電話,說他哥自殺進了醫院,他奔到醫院看見丟了魂魄的向晚,坐在手術門前,雙目無神,眼睛哭的紅腫,以往,他見到的向晚從來都是衣著得體時尚,從容優雅。
而後,醫生囑咐他哥不能再見向晚,向晚便從不在付修醒著的時候出現,八月份,向晚過生日,把蛋糕拿進醫院,付修在病房裏昏迷,她在外麵哭著吹蠟燭,許願他哥能康複。
付然沒談過戀愛,但他知道,他哥遇到了一生摯愛。
昨天他就問過向晚,要不要見他哥,對方卻說,先讓他哥穩定一段時間,紅綠燈路口,付然終抵不過心裏的愧疚,說道:“哥,向晚姐在威海看雪,冬天的第一場雪”
天氣預報說,今日威海下雪,現在是下午三點四十八分,雪天飛機停飛,但可以坐高鐵,三個小時就到了,應該趕得上雪的尾巴。
付修直接說:“去車站”
付然立刻拐了彎,腳踩油門,趕往車站。
天上的雪花像是棉花一般,飄飄搖搖下來,一團團的,遠處的海浪冷的發灰,卷起浪花向沙灘匍匐而來,海的附近是一條蜿蜒的公路,幾處紅色的小房子,給寒冷的冬天添了幾分冷色調。
路上,有幾對情侶拿著手機拍照,他們時不時地打鬧,歡聲笑語擾進正在拍照的向晚耳中,向晚拿著相機,往前走了幾步,終於聽不到他們的聲音,才停下來。
自從跟付修再次分開,她開始喜靜,以前她太活潑鬧騰了,以至於忽略了很多。
她想,怪不得那時候美頌對她冷眼相對,她都不會覺得生氣,因為美頌跟付修在某一方麵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