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觀察者(1 / 1)

暴雨總是如期而至,不可琢磨,晶瑩的水滴夾帶著波普藝術的粉色碎末,世界在扭曲,塵埃漂浮著,似乎也同那憤世嫉俗的雨滴,高高地懸浮在昏空中,等待偉力將它重塑,人們不知道,知道也毫無意義,隻是時代自身的悲劇,他們僅僅是連根拔起的時代的蛀蟲,爪牙。

普通的手攥著破舊的懷表,“Something interesting is coming.”沙啞的英語如古鍾振聾發聵,“一個很好的年份。”

“1929。”鏽針轉動著,搖搖欲墜,收音機來自倫敦公海的播報早已戛然而止,“咆哮的20年,胡佛,人人敬仰的總統,哈!”

收起懷表,他披上了一身破黑長衫,在塵埃懸浮的世界孤獨地前進,聖洛夫基金會為人類照耀無法用三棱鏡分解的恒星白光,照耀不到他的身上,重塑之手為神秘學家血統的未來所做的事也僅此而已,無論在哪個年代都是一樣,就如野鴿與家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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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星期四

“喂,是這樣啊,道瓊指數跌停了是嗎?最終的答案是230.07點啊。”陰惻的蛇如紳士般地笑了,手中的紅酒不斷的翻覆著,眾人緘默,驚恐,慌張,人世間最大的財富如流水般流逝。

“而暴雨終於來了。”

混亂中隻有一名羽群少女的開槍聲以及銀發少女的麵無表情,血液浸濕了禮服。

“嘿,那位朋友你應該沒有股票債券,你是怎麼混進來的?”蛇狡黠地看向人群裏披著黑衣的年輕人,那人輕輕地抬起頭又放了下去,“哦哦,朋友你的脾氣挺大呀?”勿忘我麵不改色,戲謔地看著,“你看上流社會生活就是這樣,至少為我們演出了一部醜角戲。”蒼白的兩隻手鼓起了掌。

“哦,對了,隻有篩選下來的人,才能跟我們一起回到過去,你高貴的血統又是什麼呢?混血種的宰渣還是什麼別的有意思的東西?”

“I am only an observer.(我僅僅是一個觀察者)”那人終於抬起了頭,不符合這個年齡段的沙啞嗓音沉悶響起。

“人們粉碎了你,你將你給埋葬,然後一無所有,隻剩這滿腔的仇恨與瘋狂。”啞聲似乎在追憶。

“朋友,舞會不是給你來寫抒情詩的。”蛇似乎隱隱點燃了怒火,雙手躁動不安。

“我要帶她走,我對她的那個箱子很感興趣。”青年人並不打算接下這個話題,抬起左手,指了指銀發少女。

“這可不行,他可是我們的領袖點名要的人物。”蛇的頭搖了搖頭,透過狹小的眼鏡豎瞳如刺卑劣地望向他。

銀發女孩一愣,又保持了冷靜,緘默不語的站在一旁,羽裙少女似乎不盡興,不滿意地舔了舔嘴唇。

“重塑之手的頭領麼?死去的小卡文迪許,新生的勿忘我,看來你是得到那個女人的幫助了,老卡文迪許如果還活著,應該會很驚訝吧?”

“嗯?你也來羞辱我麼?”蛇的臉龐猙獰的扭曲,脖頸處的蛇鱗隱隱閃著白光,不可遺忘的過去,在太陽底下如針紮般刺痛。

酒館內,莫名其妙的安靜了下來。

白皙的手指上,纏繞著的幽藍色的蛇影似乎下一秒就會撲過來,藍色尖銳的獠牙已經被張開了。被曆史遺忘的姓氏與家族,被人唾棄的高貴的血脈,驅使卑劣與瘋狂。

至少現在,美國人的美國夢破滅了,黑色星期四就像不可抗拒的重力一般,美國夢摔成了碎渣的玻璃酒杯。胡佛的許諾,帶來化為了矗立在地上的,滿是傷疤的胡佛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