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一路上無話,不一時徐落來到了桑家瓦子。恁的有人問了,這桑家瓦子是一處何等樣的所在?怎的聞名天下的比武盛會設於這麼一處所在?原來那北宋時候,天下的雜耍技藝都薈萃於那瓦舍勾欄之間,這瓦舍顧名思義隱含了“來自瓦合,去時瓦解”之意,本為一些街頭藝人棲息的場所,久而久之其中搭建了棚子,弄起了看台,不少的藝人在台子上插科打諢賣弄本領,便為之稱之為瓦子,本是市人遊樂所不可或缺的一處場所。

及至到了後來,這瓦舍的規模越來越大,不但有酒樓、行院、茶肆、商鋪、勾欄、看台,還設立有專門的戲台擂台供人歌舞演技。那高俅也是一時心血來潮,把那比武的擂台不設在演武場上,而是擺在鬧市之中的瓦舍當中,隻要一心一意地掩人耳目罷了。

隻是當時的徐落不過是一個新高氣傲的小子,一心隻要揚名立腕,哪裏顧及得那般許多?見到此間人山人海好不熱鬧非常,先是心中一陣的激動。好啊,這便是我徐落一翅衝天的福地了。這般想著,徐落已是分開人群,一直來到了擂台下麵,隻見擂台上空無一人,兩旁邊立著兩根三五丈高的柱子,紅油漆漆就的柱子之上赫然兩行大字:“納四方豪傑,交五湖英雄”,橫著上麵掛著一張大匾,匾上寫著“比武大擂”。

那擂台的旁邊一側一頂綠呢子官轎,轎簾一挑打裏麵走出一個皂角襆頭的官員,不用說便是高太尉派下的知擂官了。此時正是五更剛過,天尚且早,那知擂官為一個小廝攙扶了悠悠然地坐於擂台邊的一張交椅上,知擂官一麵品了茶水,一麵把目光時不時地投向擂台下的眾人。

不多時,遠處譙樓上的鍾聲響過,知擂官方才輕輕地痰嗽了一聲,點手喚過了一個部署,那部署小心謹慎走上前去,把麵頰湊上前去。知擂官附耳同部署小聲地耳語了幾句,部署忙不迭地點頭稱是。過了片時,那年過花甲的部署整理了一下須髯走上擂台,同下麵的眾人一抱拳,朗聲說道:“如今八方之英傑薈萃於此間,隻要為了爭那八十萬的禁軍教頭一做。要老夫來看這樁事體倒也輕便得緊哩,說什麼輕便得很?隻今日知擂的老爺發下話來,隻要眾位中有一人能於擂台上接連勝出三陣,則今日之擂主便非他莫屬。”

老者言還未盡,早有一個人飛身上在了擂台之上,眾人都移轉目光觀瞧,卻不是旁人,正是年少氣盛的小俠客徐落。徐落上於擂台之上,同那部署一抱拳,凜然說道:“老人家,不必多費口舌,不就是於這上麵比較上一下拳腳麼?小子不才,願意同台下的諸位豪傑領教上一招半式,如或僥幸贏了,也不求什麼官位,隻求眾人喝上一聲彩,替我於下麵傳揚傳揚,使世人識得我徐落的名號便了。”

部署見徐落好生的無禮,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用手點指了麵前的徐落,好懸沒把胡子也氣歪了,同徐落顫聲說道:“好無禮的東西,要比武上擂之前也須先登名在冊,而後立下生死文書方可。你因何不顧體法,擅自上於擂台之上聒噪個不休,還不予我速速退了下去?”

徐落見那老者生了氣,大剌剌地一笑,同那老者說道:“休得這般小覷於人,我徐落天生是個不按規矩行事的好漢子,任是江湖上的什麼人物都是曉得的,隻如今我正要借了這片風水寶地人前顯勝傲裏奪尊,至於什麼登名造冊生死文書卻是於我無甚關緊的。”

那部署見到徐落好生的大言不慚,心中氣惱,大聲嗬斥道:“哪裏來的潑皮?敢在官辦的擂台之上撒野。來人阿,與我打了下去。”擂台下麵十幾個身穿皂衣的公人發一聲喊,往上便要撲將上來。

正在這千鈞一發的關頭,擂台一側看台上的知擂官抬起手臂斷喝了一聲:“且慢。”十幾個如狼似虎的黑皮兒一個個正衝了一半站在擂台的階梯上,一個個麵麵相覷,不知是上去好還是下去好,一個個竟是愣怔在那裏好不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