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難逃掌心1(1 / 2)

長虹貫日。一縷青煙繚繞眾神殿內群像不散,白鶴掠過,一座玉像鍍著清冷逐漸成型。

她身披淺色外袍,手中握劍,眼神堅定。她的身邊群巒並起,麵前罩著脆弱不堪的透明結界,身後是山洞幻影。

定睛一看,這群巒竟與玄關開放之日的清淨崖頗為相似。

放眼整個眾神殿,女像數量一隻手就能數的過來,陳之玲便是其中之一。

神像形成之時,楚釋坐化台上的“情欲”睜眼之日。

紅紗飄浮,無數修仙死人站在密室裏,眼神空洞的看向坐化台。楚釋敞懷而坐,他頗有耐心的安撫陳之玲的頭發,淡淡道,“從現在起,你是我的一部分了。”

這是他用自己的情欲、骨血澆築的“陳之玲”。這具肉體圓睜著眼,一隻手顫抖的捂住額頭。她的頭枕著楚釋光潔白皙的胸脯,整個人像是案板上待宰的魚一般拚命呼吸,陳之玲正在竭力控製在她體內逆行的熱流。

這股力量令她陌生。楚釋曖昧道,“你與我心境相同,如今更是情欲相通。我意動時,你是有感覺的,對嗎?”

行影閉眼昏迷在不遠處,陳之玲痛苦的側頭看向行影的側臉,楚釋卻捏緊她的下巴,將她的臉強勢掰轉過來。他用手臂環起陳之玲的腰,將她一把抱起,下巴也拄在她的肩上,他問道,“想什麼呢?”

陳之玲還在盡力克製,她的額頭有汗,但依舊倔強道,“我在想如果你不放我走,要麼你死,要麼我死。”

楚釋輕聲笑笑。在陳之玲的耳側,他的笑聲是如此的蠱惑人心。楚釋收緊手臂,人也埋在陳之玲的脖頸處,他笑聲道,“你是我的欲望,是我的骨血,我不想你死,你如何能死?”

聽了這話,陳之玲的指尖不受控製的顫抖,到了最後,她整個身子都在抖。壓在她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終於來了,求生不得要死不能,陳之玲緊閉眼,咬緊下唇,整個人痛苦不堪。

楚釋卻不管,隻用腿彎鎖住陳之玲的身子,頭更加低道,“你呀你,為何不善良到底?我已一無所有,你不能再走,我總要有個活下去的念頭。”

陳之玲的胸脯起伏劇烈,她慌不擇言的怒聲道,“你也知我救過你?那你是如何報答我的?除去我世家小姐的驕傲,讓我與你這種魔族宵小苟且?真是好笑,你現在的樣子,哪裏有你講的故事裏半分仙人之姿?”

“叛徒,不知感恩的叛徒,活該你被驅逐出境!”

楚釋埋緊頭,摟著陳之玲的模樣好似正與她抵死纏綿,他的胳膊顫抖一下,就接著道,“然後呢?”

陳之玲語塞,冷了片刻便是心中荒涼。她仰起頭,閉眼靜悄悄的流下一行清淚。淚珠打在楚釋臉側,他抬起頭,用尤有劍繭的指尖抹去陳之玲臉側的淚,陳之玲無力打開他的手,楚釋魔怔一般端詳她的臉,輕聲道,“你和我好像,一切都像。”

陳之玲,謝謝你。是你用自己告訴我,我過去確實是這樣的人,是現在滿身泥濘的自己忍不住瞻仰的人。楚釋心酸一笑,鬆手道,“給我個機會吧。”

陳之玲怒目而視,正想開口罵他,楚釋卻伸手捂住她的嘴。他微低頭,高挺的鼻梁陰翳下顯得整個人落寞的很,他低聲道,“無論如何,你在身旁這就夠了。”

兩人沉默良久,見陳之玲氣息平穩下來,楚釋鬆了手,一把扛起昏迷的行影,隻留給陳之玲一個背影,“好好休息,你厭我,那我走就是。”

陳之玲抓緊帳幔,死死盯著楚釋頓在原地的背影,見他一直不走,陳之玲啞聲問,“為什麼還杵在那裏?我不想見到你!”

楚釋偏偏頭,似乎想向後看看陳之玲,但他終究還是離開了密室。

星野無垠,月色似水,徐春輾轉難眠。他的理智正與情感劇烈撕扯,祝庭來尚且說自己問心無愧,雖然他失敗了,但他終究舍生救過陳之玲。而他徐春呢,將太多時光花在與郭新偉鎮守邊疆上了,救陳之玲他試都沒試過。

想到這裏,他立刻坐起身,心中湧起單槍匹馬從魔族救出陳之玲的熱血。但他隨即又因不知薑謀作為帝君,是否允許他這麼做而遲疑,思考片刻,他還是利落起身,看著牆上的破銅爛鐵,料定這些兵器真上戰場一定不堪一擊,於是他悄悄溜進陳立恒的武器庫,默不作聲的取下寶劍雲熙。

天剛朦朦亮,陳家宅邸有人呼喊道,“誰把我劍拿走了?”

徐春已經奔馳在趕往西萊的路上,與此同時,同樣徹夜難眠的陳之玲大膽拿起坐化台邊的瑤光,閉眼深吸一口氣後,揮劍劈開石門,大踏步前行。

密道蜿蜒曲折,石壁上的鬼火搖曳,陳之玲卻毫不畏懼。她提著瑤光,也不管這是楚釋的親身之物,隻覺手中有劍,她這心裏是越來越踏實。彎繞數程,眼前終於乍現一片亮光,陳之玲燦爛一笑,腳步也歡快起來。

密道盡頭,是誦雅居牌坊所在之處。露天的站台,各色魔獸翱翔在天際,怪石叢生,站台下,是深淵以及滾熱向前的岩漿。

該怎麼出去呢。陳之玲打量四周,突然,她計上心來。她揚手畫了劍陣,閉眼捏個劍訣,正打算用楚釋的瑤光造勢,吸引魔獸注意,借機馴服魔獸,送她出墮魔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