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翎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薑謀,哪知薑謀根本不聽,隻是在吃東西,再一看楚釋,楚釋滿臉認真思考的模樣。同樣是十歲出頭的孩子,怎麼自己的孩子和人家楚家之後差別如此之大?薑翎雖心有忿忿,但麵上依舊不動聲色,他指了指師能,“國師,你怎麼看?”
師能懶懶的抬起眼皮,直直的看向正躲避他眼色的楚釋,意有所指道,“解決一件事的方法,要麼是著手解決,要麼是等。賀昌剛剛已說,對於修仙人,時間是耗不過始祖的,那我們就得去解決,而且盡快解決。”
賀昌看著師能,認真問道,“國師可有良策?”
師能嘴中咀嚼著美食,看著楚釋稚嫩的臉龐,驀地笑開。他看向不知所以的眾人,開朗道,“十位始祖呢,誰能那麼有本事,一下子全解決掉?這事兒就得從長計議。”
薑謀一臉迷茫的看向師能,“你的意思是說,楚釋沒本事?”
師能驚訝的看著薑謀,薑翎斜睨薑謀呆傻的樣子,剛想製止他繼續說話,薑謀已笑著說道,“雖然很有推人進火坑的意思,但我真的覺得,楚釋可以試一試。”
“戲言罷了,大家當笑話聽。”薑翎眼神冰冷道。
薑謀搖搖頭,不置可否,“父親,知人善任也是君子之德啊。”
眼見薑家父子有吵架的成分,楚釋提起酒杯,敬向薑翎道,“帝君有所考量,楚釋心下明白,但生在修仙世家,楚釋的命就理應獻給修仙大業,帝君切莫憐惜楚釋。”
薑翎眉頭一跳,擺手讓楚釋坐下,他斟酌道,“知道你們好心,但是始祖之力龐大到爾等無法想象。”
眾人靜默,薑謀不停掃視眾人麵色,師能一如既往毫不在意的樣子,薑翎正憂心忡忡的思考什麼,賀昌已經開始眉頭緊皺了,楚釋則是緩緩抬起眼皮,迎合薑謀信任的眼光。
這一刻,薑翎說什麼都不重要了。薑謀看著楚釋,友好的笑了笑,楚釋也衝他風輕雲淡的一笑。兩個人的友誼淡的像風,寡的像水,但是提起彼此,都是信任十足的模樣。薑謀自知無法像楚釋一樣光風霽月,楚釋也懂楚家不可能像薑謀一樣睥睨眾生,兩人的友誼與信任因此建立。
身披大氅,夜色微涼。送走了薑翎他們,薑謀特意和楚釋單獨走了段路。一開始,楚釋執意讓薑謀在前,但是薑謀一把拽過楚釋的胳膊,認真道,“不必如此生疏,君臣的條框不應束縛住我倆。”
楚釋掃了一眼薑謀拽著自己的胳膊,薑謀這才察覺不妥,他鬆開手,開玩笑道,“我倒像是那些個小姑娘,特意拉著你不放。”
楚釋拱手道,“太子殿下,楚釋沒這個意思。”
薑謀不滿意的嘖了一聲,他看了一眼楚釋,又看向崖上孤月,認真道,“都說一山難容二虎,也總有人將你和我比對在一起,說薑家太子不及楚家之後楚釋分毫,我說你小子會不會怕,我會對你做什麼啊?”
楚釋不語,隻取下腰間玉簫,吹了一首時下正興的曲子,白嫩的指尖略微用力的按住玉簫的孔洞,整個人美好的像是遺落凡塵的仙子。一曲畢,薑謀點點頭,若有所思,“你確實是過分漂亮了。”
楚釋一驚,愣在原地看他,薑謀大笑,“你是男的,我還能立個男皇後嗎?我說你啊,你怕什麼?”
楚釋將目光移到別處,淡笑,“是臣下愚鈍了。”
薑謀攬著楚釋的肩,自顧自道,“賀昌的話我就真不怎麼愛聽,什麼叫做他們飛化為尊之後,我們這些小輩就擔不起責任了?依我看,我們這些小輩統一魔族也未嚐不可!”
楚釋笑道,“太子殿下,賀老和郭將軍隻是憂於社稷罷了。”
薑謀搖了搖手指,“姓郭的那個兒子,叫郭新偉是吧,我看到過他,狂妄的樣子著實招人煩。”
楚釋想了想,轉移話題道,“太子殿下,十個始祖的事,可有對策?”
薑謀停住腳步,右手保持攬住楚釋肩頭的姿勢,薑謀的個子比楚釋稍微高些,所以他有些俯視楚釋的感覺,兩人相仿的年紀,薑謀的聲音依舊稚嫩,但鏗鏘有力,“待我上位,魔族勢必被修仙人一統。”
楚釋皺緊眉頭,“聽他們的意思,始祖的壽命比我們要長,戰線恐怕不適合拉長。”
薑謀伸出手指,點住楚釋的嘴唇,認真但意有所指,“在薑翎的手下,最好什麼事都不要做,今日隻是我的戲言。”
他一個人向前走去,留給楚釋一個背影,在楚釋迷茫的目光中,薑謀攤攤手無奈道,“所以啊,你也可以察覺,我是多麼想一統魔族,做出一番實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