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沙漫天,幾名男子駐馬停留。不遠處騎馬飛奔而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他用黑色布料捂住口鼻,身邊時不時掠過幾個黑影,略過速度之快讓人肉眼難以捕捉。男子原本半伏在馬背上,最後整個人搭在馬背上,隨著馬的奔騰整個身子上下起伏。
連年抽出刀來,“小心這些黑影,庭來,保護少爺!”
祝庭來再不猶豫,展開折扇幻化一番,淡藍色結界橫亙在雙方中間。幾個黑影迅速靠近結界,沙塵中逐漸顯現原型,都是麵色蒼白、牙齒和手指尖銳的吸血鬼,搭在馬背上的男子身上多處有傷,其中一個吸血鬼眼看就要給這個男子致命一擊,陳立恒拔劍騰空而起,祝庭來抬手撤去結界,正打算上前保護陳立恒,被陳立恒喝道,“庭來,你去救他,連年,跟我解決這幾隻吸血鬼!”
那些像雕像一樣呆住的住戶被其中幾隻吸血鬼怒斥,“都是傻子嗎?還不趕緊來幫忙?”
住戶動都不動的木訥道,“我們隻負責找陳之玲。”
吸血鬼隻能轉頭迎戰。祝庭來馱著昏迷的男子,他的黑色麵巾沾了血,祝庭來抬手扯去他的麵巾,正打算給他換上幹淨的,結果男子的容貌嚇了他一跳!
麵白如月盤,柳眉彎彎,但鼻梁高挺,雙唇單薄。整張臉氣質溫和但有習武之人的肅然,不是陳之玲的麵貌還是誰?祝庭來瞪大眼,一時間忘記這是在戰場上,他顫抖著手去摸昏迷男子的臉,儼然忘卻了周遭的危險,連年注意到他的異樣,怒喝道,“祝庭來,幹嘛呢?”
祝庭來愣愣的看向連年,張張嘴想說什麼,哪知那群呆住的住戶突然活絡了起來,他們哇哇亂叫道,“就是他!陳之玲!”
這句喝,不僅令戰場上的連年和陳立恒一愣,也驚起了宮殿中正靜心打坐的楚釋。他不敢置信的看了看遠處。血紅色的紗帳風中漂浮,時不時遮住那尊不起眼的雕像,楚釋呼吸滯住幾秒,連忙撩開裙擺,靜心打坐。他默念了一些咒語,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髒在劇烈的跳動,他在拚命去建立有可能存在的聯係,他覺得力度還不夠,於是他果斷的抬手,將杯中的藥劑一飲而盡。
隻要陳之玲還活著,隻要她沾染過魔族任何生物的血液,他就可以從這世界上任何角落將她找出。
楚釋皺緊眉頭,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角滲出,素白的手指不停的變換手勢,整個人也逐漸緊繃,突然,他嘴角一頓,驀地睜開眼。
天邊新月初升,陳之玲的雕像仿佛也借著月色的滋養活了過來。
梳妝台上的首飾被陳程程拿起又放下,桌子上一隻蠟燭快要耗盡了,陳程程垂眸抬手,一個婢女恭敬的剪去蠟燭,正換新的時,陳程程語氣低沉道,“父親可有再遣人送信?”
婢女低頭道,“沒有,不過奴婢聽說,殿下和將軍針對邊境有了新的矛盾,目前不可調節。”
陳程程指尖一頓,“講講看。”
婢女四處打量了一眼,陳程程心下了然,起身拉著婢女去了裏間,婢女這才如實道,“將軍和郭新偉有意見上分歧,郭新偉說不能坐以待斃,這仗必須打,而將軍的意思是按照殿下不反抗的意見來。郭新偉在丹夫紮根已久,將軍近些年才駐軍丹夫,根本沒什麼話語權,前些天,吸血鬼和郭新偉手下發生了衝突,郭新偉將斬獲的吸血鬼首級懸掛在城樓上好些天,殿下發了好大的火。”
陳程程歎口氣,不緊不慢的扇著團扇道,“碧雲,依你看,殿下不主張出兵是因為什麼?”
碧雲頓了頓,恭敬道,“娘娘,我一個婦道人家,怎敢猜主子怎麼想?”
陳程程嗤笑,麵容祥和的端詳碧雲道,“薑謀和我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如果此時我去找他,你說,他會不會覺得我無事不登三寶殿?”
碧雲一愣,“娘娘,您想為將軍說話嘛。”
陳程程一頓,收斂笑意惡毒道,“陳家如何與我何幹?隻不過,他們死別影響到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