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丹夫硝煙1(1 / 3)

血沿著劍鋒滴下。楚釋白衣鋪地,烏黑的長發沾染了血汙,整個人像隻蚯蚓扭曲在地上,他隻手遮眼,咬緊下唇,不遠處的年時誠弓著腰彎在王位裏,心髒正中插著一把劍。

這把劍鈍了。它上次開鞘還是薑翎在時,楚釋領著軍隊下魔域生擒西萊前任始祖——庚靈,這把象征著榮譽的劍,也是楚釋為修仙界立下汗馬功勞起點的見證,今日,楚釋用它親手結果了自己長達多年的噩夢。

他厭惡自己好久了,為了今天這一步,各種心機手段都用上了。今日從年時誠手中奪得他原本的修為精元,力量重回體內的那一刻,他仿佛覺得自己又是高高在上,與星辰同列的五大家族之後。結果對手的那一刻,他先是癱倒在地,第二反應居然是年時誠體內的血力也不能放過!

世界重歸平靜,血水滴下的聲音好像餘生沙漏在倒數。楚釋扭曲在地上,放空自己,耳邊是陳之玲櫻花樹下的那句話,“你想要的自由,我會盡力給你。”

無論多久,楚釋想起這句話就很委屈。他想,他遇到了想給他自由的人,也終於自由了。

有力量去結束一切束縛,去追求想追求的人,以求慰藉這破敗的餘生。

但好景不長,楚釋的一切太過耀眼。哪怕他破敗了,也依舊是敵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他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監視,他的每句話、每一步都有人深刻計算,現如今他有了反擊的態勢,對手也並沒有打算給他喘息的機會。近九階的血力以及曾經修為的回歸讓他心下了然周遭危險的逼近。老實講,這四麵為敵的世界令他疲憊,他知道除了魔族的忌憚,還有遠處薑謀的運籌帷幄,如果世界隻是孤單的自我,那也許他已了無心願,被淹死在肮髒的欲望中。

可惜,弱有微光,堯有希望。求生是人的欲望,是尚未飛化成尊的人的欲望和渴望。

這麼想著,楚釋緩緩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上前,果斷拔出插在年時誠身上的劍。

假如此刻永恒。一個渾身汙濁的白衣仙人雖披頭散發,踉蹌起身,但依舊淩厲不改的直視已經死去的恐懼,勇敢的自我令他重生。

涼月彎如刀,蕭風起,卷起滿地荒涼。沙漠中風化的建築此起彼伏,向前遠眺,長相可怖的魔獸們披著月光低伏著,紅的發紫的雙眼黑夜中閃閃發亮的盯著那抹白。楚釋披頭散發的站在高處,足尖輕點,手腕一翻,萬千劍刃壓迫而至,正是待戰狀態。

一縷散發隨意的搭在他疲憊又白皙的麵龐邊,瘦削又不缺力量的身子屹立在遠方,這抹沾染血跡的白地獄裏格外耀眼,他的雙眼沉靜,即使是今日,他也要用修仙技法贏得每場戰爭。

雙方呈對峙之象。先來的隻是年時誠的部下,楚釋深知,這隻是他活著走出去的第一關,如果無法收服年時誠舊部,那讓魔族唯他所用就是妄想,更不用說和薑謀掰掰手腕了!

楚釋冷靜的想該如何結束這場對峙,很明顯,殺出去不太理想,他更多的想讓這魔軍為他所用,他在等,等領頭的魔君出現。

無論是楚釋的名號,還是群魔皆可感知到的深厚血力,尤其在楚釋熟練的捏出劍訣幻化一番後,群魔皆懼,它們心知肚明,沒有誰可以和這種狀態下的楚釋抗衡,所以皆伏在遠處,呈觀望態度。這是耐力的抗衡,終於,剛剛被提拔為將軍的陀耶撐不住了,他身長九尺有餘,人形獅身,背上纏弓手上握斧,龐大的身體挪至前方,陣前吼道,“楚家小兒,隻你我來戰,贏了我,我等皆為你所用,要是輸了,我等絕不留情麵!”

月光下,楚釋彎唇一笑,這一幕在戰場上美好的不成樣子,見慣了打打殺殺的陀耶還是第一次見此絕色,居然為這彎唇一笑愣在原地看呆了,再反應過來時,楚釋立在他麵前不遠處,劍鋒直指陀耶麵門。

陀耶一瞪眼,結結巴巴,“你作弊!這怎麼能算數,再來!”

楚釋一挑眉,利落收勢,雙手背後,眼露嘲諷,脊骨正直,隻側身看他。清輝沿著他棱角分明的麵龐滑落,幾縷碎發隨風飛揚,羊脂似玉的皮膚雖沾染了灰塵,整個人依舊是天姿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