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侍女八卦了(修段落)(1 / 3)

2、侍女八卦了

之後的這一段時間,因為一直都在養傷,宋嘉言都隻是默默地躺在床上揣度著別人的行為和動作來研究著這些人的語言,並且趁機偷偷地學習這裏的語言。

不過,雖然他看起來隻是在床上躺著,隻要吃飯睡覺觀察別人,順便適當地對別人笑一笑或者點頭搖頭,但是其實也並非想象中的輕鬆。

那些一穿越就能大放光彩,不僅和別人交流完全無礙,甚至還能提筆就是毛筆字,對那些不斷變化的字體也是信手拈來,提筆就能算賬,出口就能成章,很快就能融入這個世界的人不要太讓人羨慕啊!

宋嘉言表示,別說說話了,就說認字這一比說話更可能通用個技能吧,那先秦的小篆、漢朝的隸書這種看著就很藝術的字體就不用說了,就是後來的小楷之類的,又是要改變習慣豎著看,又是沒有標點,還是寫繁體,而且繁體八成還和後來的繁體有所不同,也是讓人怎麼看怎麼覺得一個別扭啊。

如果不認真地一字一字地去辨認,就連專門研究過的他都有很多字一下反應不過來。

幸好因為他脖子上劃了一道,所以在短期之內,他完全可以不需要開口說話,也可以把他其實根本不會說這裏的話的事情蒙混過去。

看著被他這個新任舅舅拿過來給他解悶的書簡,頂著他舅舅殷切的目光,偏偏他還要裝作一個純潔受傷的失語少年,宋嘉言覺得自己深刻而又明媚地憂傷了。

作為南陽大世族之一,而且貌似他這個身體的祖父還曾經是當時有名的經學大家(後來知道真的不一般的大儒啊),他母親的這個家族對孩子的教育似乎頗為看重。而且作為當世的名儒世家,後來宋嘉言才發現,他這個舅舅家不僅藏書豐富,注重教育,還有麵對自家子弟同時也對外招收優秀學生的家塾。

雖然開始的一段時間宋嘉言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一時無法到家塾裏學習,他這個舅舅似乎也沒打算放棄對他的教導。在發現他稍微可以坐起來,卻整天不是半躺著看窗外就是躺著發呆的時候,他舅舅就給他布置任務來了。

他舅舅拿給他的是幾卷不算長的書簡,根據他後來的回想,他估摸著他這個舅舅當時的意思似乎是讓他這段時間把這本書簡多看一看,背一背。雖然非常不好意思,當時他完全沒能聽明白。

若說跟在他舅舅身後貌似是這個身體的母親和外祖母的兩個女人大概還有一些“不要太有壓力”或者“慢慢來,不著急”的意思,並且也確實地用摸頭摸手來表達了對他的慰問。他那個舅舅可就不一樣了。

一發現他無論說什麼,這個外甥似乎都不會有合適的反應而隻有像是傻了的茫然的時候,他舅舅的臉上先是一瞬間出現了難以形容的凝滯。

沒一會兒,他先是讓貌似是這個身體的母親過來,試圖讓那個母親跟他說話,換來想當然聽得懂語調聽不懂意思的宋嘉言以不變應萬變的表情。然後,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又叫人抱來了兩個年紀還小,分別大約是五六歲和二三歲的小孩子。

那兩個孩子一看到宋嘉言就大哭了起來,接著又一起撲到了宋嘉言的身上,就好像是小蝌蚪找到了媽媽,醜小鴨找到了組織,要多傷心有多傷心,簡直是聞著難過,見者落淚。

宋嘉言表示自己無比茫然——哎,這兩個孩子中是誰家的?總不是他的孩子吧?無論如何,以他現在的年紀,他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孩子吧?而照這情形,看起來也不像是他的那些表兄弟,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撲到他身上哭,估摸著這大概也就是這具身體的兄弟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醒過來都好長一段時間了都沒見過這兩個孩子,想來想去他也不知道該以什麼態度麵對他們,宋嘉言索性就還是保持了那張麵癱臉,一言不發,繼續人動我不動地坐著。

當他被兩個孩子哭得手足無措,不知道是該抱抱那兩個孩子,還是先推開那兩個孩子。看著他們相處的情形,他舅舅和一旁站著的,他那個母親和外祖母的臉色就紛紛開始變了。

據推測是他母親的那個婦人從剛才他沒什麼反應開始就一直在哭,現在發現宋嘉言對誰都沒有反應,一開始的嚶嚶啜泣就變成了嚎啕大哭。

哭哭哭,哭有什麼用呢?宋嘉言在心裏暗歎了一口氣,還在思索著是不是該變換了姿勢和表情,就看見估計是他的外祖母的那個老夫人一手扶著他母親,一邊黑著臉讓人把那兩個孩子帶下去了。

那兩個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簡直就像是生離死別一般,無論是大的還是小的,都死死抓著宋嘉言的衣服,非要那些侍女扒開他們的手指才能把他們帶走。

看著他們那個可憐兮兮的小表情,看著站在旁邊的那個外祖母帶著為難和堅定,而他那個母親就隻會握著個手帕不停哭,而那個舅舅一臉牙疼,宋嘉言頭一次感覺到了無比沉重的“因為無法溝通而什麼也做不了”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