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騷包的顏色,這車,認識的人裏隻有一個人會開,江瑤麵色一沉。

車門打開,駕駛席上下來一個戴著墨鏡的年輕男人,隔著車頂著腮,遠遠地望著這邊。

直到看清二人手裏拿著的紅本,他才輕蔑一笑,將墨鏡摘下:“你們還真結婚了?”

“關你什麼事?”江瑤應激得像一隻炸了毛的貓。

那人“喲”了一聲:“結婚了,硬氣了哈?江瑤,你現在都敢這樣跟我說話了?不過是宋家的一條狗,還真敢吠。”

江瑤死死地盯著他。

這時,有一隻手輕輕搭上了她的後頸。掌心是暖的,像是安撫。

陸簡言歪了下頭,笑得一臉痞氣:“周淮誠,你既然知道我們結婚了,也該知道,你口中的這條狗,現在是我陸簡言的老婆吧?打狗還得看主人呢,還是說你現在連我也不放在眼裏了?”

“你竟然護著她?”周淮誠向後仰了仰,一臉震驚地打量著陸簡言,“你轉性了啊?今天之前你倆說過話嗎?總不要告訴我,你們是在一天之內擦出了戀愛的火花吧?”

江瑤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麼,就聽陸簡言道:“這話是你自己要問,還是替傅遠風來問的?”

“有區別嗎?我跟傅哥那不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

“當然有了,如果是傅遠風來問,我不介意給他表現一下我和瑤瑤有多恩愛。”陸簡言斂起笑,眉目冷淡,“如果是你的話,我隻能說——”

“滾。”

這個字他說得又輕又緩,殺傷力卻一點不俗,周淮誠幾乎是立刻就毛了,“陸狗,你他媽怎麼說話的!”

“再叫聲狗試試?”

周家做地產生意,早年還有些風光,可是近年來年景不好,資金鏈岌岌可危,陸氏跟周氏有那麼幾個合作項目,是以周家人在陸家人麵前一向抬不起頭。

可學生時代,周淮誠就看不慣陸簡言,這威脅他聽是聽到了,又哪裏咽得下這口氣?

“陸——狗——”他拖了個長音,“從前就這麼叫,現在還玻璃心不給叫了?你不過就是個家裏的邊緣紈絝,大家都是一路人,裝個什麼勁兒?你還真能因為我這兩句話讓陸氏找我家的茬嗎?”

陸簡言冷笑一聲。

正要說話,一旁突然伸過來一隻白皙的手,攥住了他的衣衫。江瑤的臉色還有些白,但明顯已經回過了神,聲音雖輕,但很沉穩:“你已經看過了,我和陸簡言的確是結婚了,回去告訴傅遠風,是他自己不肯回來,他跟宋若月好,我沒有意見,但我不欠他的。”

說著,她從兜裏摸出一個錦盒,朝周淮誠拋了過去。

錦盒裏裝著兩枚戒指,一看就是婚戒,周淮誠高高地挑起了眉,嗤笑一聲:“喲,來真的。”

“還剩一把薛芝蘭給我的鑰匙,你讓傅遠風約個時間,再找個見證人,我再還給他。”江瑤說,“薛女士一向難纏,我不想惹麻煩。”

她這樣說話,倒是有了幾分曾經的模樣,周淮誠擰起眉。

趁他困惑,江瑤拉著陸簡言走了。

回到車裏,陸簡言氣得甩開了她的手:“你明明惡心他,為什麼一句狠話都不說?”

江瑤一愣。

“不是你要捅死他的時候了?”陸簡言嗤笑著,“還有,你為什麼隨身帶著那兩個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