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忘記從包裏拿出來了。”江瑤幹巴巴地說。

她還有些懵,片刻反應過來:“……你知道那件事?”

那天分明操場沒有人,應該沒人知道才對。

她變顏變色,臉上甚至有了防備,看得陸簡言忍不住笑出聲:“過河拆橋?生意沒有你這樣做的。”

他解釋道:“你可以理解為,儲秀沒我不知道的事。”

那天的事,誠然陸簡言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也覺得周淮誠過於下作了。

那是深秋,不知不覺,江瑤被宋家接回來大半年了。

她吃得好了,身上多長出些肉,傷痕卻更多了。那些多半是宋若月打的,還有傅遠風和阮幼微,他們總愛拿她找樂子。

周淮誠很少跟她動手,所以他叫她,她放心地過去了,結果到了地方,周淮誠跟她說,讓她脫衣服。

他掐著她的脖子,把她整個人往牆上掄,無論江瑤願不願意,他打定了主意要侮辱她,就不會放過。

江瑤連口袋裏的瑞士軍刀都摸出來了,想著,大不了和他同歸於盡。

卻在這時聽到了不遠的地方有人跟教導主任打招呼。

因為這個時機,她劃傷了周淮誠,繞路跑走了;當天下午,周淮誠請了假,大約是回家治傷。

江瑤忐忑了兩天,她怕有人來追究她傷人的責任,好在沒有,兩天之後,周淮誠在宋若月的小團體聚會上當著所有人的麵打了她一頓。

打得很重,但江瑤知道,這事就算過去了。

這件事,她不知道陸簡言是怎麼知道的,但事情過去了太久,真的被人知道,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羞恥。

“現在跟他說些狠話,沒什麼意義。”江瑤收回思緒,斟酌著應該怎麼跟陸簡言解釋,有些計劃,沒必要告訴陸簡言。

傷害過她的人,她一個也不打算放過;和她無冤無仇的,她卻也不想拖人下水。

“罵周淮誠,我倒是能爽上那麼一兩秒,可是如果他去跟傅遠風告狀,宋若月也會知道,”江瑤頓了頓,“……知道我變得潑辣這件事。”

一直以來她都是沉默寡言好糊弄的形象,雖說這確實是因為小時候的江瑤毫無反抗的力量,但同時也是一種麻痹對手的方式。

她受了很多的苦,並不想在這個時候就失去這種優勢。

陸簡言一言難盡地看著她,半晌,說:“但你現在是我名義上的妻子了。”

“你……”江瑤有些為難,對方是好意,她並不想把話說得這麼直白,“陸氏的繼承權不在你身上……雖說我不太清楚你家的家庭關係,但豪門中總有齟齬,我並不想給你惹麻煩……這也是做生意的基本素養,不是嗎?”

她拿他的話來堵他,堵得陸簡言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你是覺得我護不住你?”

“我是覺得你沒必要護我。”江瑤認真給他解釋,“做戲的時候你護我,我也相信你能護得住我,但我不能一直這樣要求你。”

“……行。”陸簡言氣結。

***

另一頭,周淮誠拿著絨盒轉了兩圈,掏出火機點煙,隨後給傅遠風撥了個電話過去。